石國王宮。
“哈桑將軍,請滿飲此杯,這一夜辛苦將軍了!”
石國國王,也就是向大食求救的那位王子,端著酒杯遞給一名大食將軍說道。
“這魔鬼!”
後者恨恨地說著接過酒杯。
此時已經是黎明,他們在關押唐軍俘虜的軍營周圍,嚴陣以待等了四個小時,也沒看到那個詭異的大唐校尉再次出現,隨著天亮,他已經更不可能出現了,被折騰了大半夜的兩軍都各自撤離休息,只留下少量在外圍繼續維持警戒,而幾個主要將領則被邀請到王宮接受宴請。哈桑是城內大食軍的最高指揮官,此時呼羅珊總督阿布.穆silin依然在康居,真正的前線指揮齊雅德.伊本.薩里在怛羅斯,這裡只是一處後勤基地,另外也是唐軍戰俘關押地,從這裡分批送往康居甚至一直送到遙遠的庫法,實際上大食人對這些俘虜也很重視,畢竟他們也需要真正瞭解大唐的底細。其中一個隨軍掌書記杜環,還被送到庫法然後得到優待,得以遊歷中東西亞各地,甚至在多年後隨商船返回大唐,帶回一本中國最早系統介紹大食風土人情的遊記。
哈桑端著酒杯一飲而盡。
在石國國王的尷尬和幾名石國將領不悅的目光中,帶著部下軍官絲毫沒有敬意地走到自己的席位坐下。
“歌舞!”
石國國王拍了拍手。
隨即伺候在旁的樂師奏樂,六名蒙著面紗的舞伎走進來,開始跳起她們那標誌性的胡旋舞,很快音樂聲和那扭動的腰肢,讓雙方多少有些微妙的氣氛得到緩和,畢竟石國君臣都明白人家才是正牌,自己頂多也就是個皇協軍,既然這樣還是……
還是喝酒吧!
“哈桑將軍,聽說那唐軍校尉獨自斬殺貴軍數百騎兵,又救走數百名唐軍俘虜,這是不是真的。”
石國國王好奇地問。
“殿下,這些事情與您無關!”
哈桑臉色一沉說道。
“哈桑將軍,雙方即為盟友,當以兄弟相待,在我石國土地上發生的事情怎能說與我無關?”
一名石國將領說道。
“兄弟?信我者才是兄弟!”
哈桑身旁一名軍官冷笑道。
好吧,這才是矛盾的焦點,石國是拜火教徒,實際上西域絕大多數都是拜火教,也有摩尼教,佛教,甚至於景教,而石國以拜火教為主,一手經書一手劍的大食人當然不會把他們當兄弟,在大食人看來,哪怕國王也一樣和那些被他們征服的奴隸沒什麼本質區別,實際原本歷史上他們雙方的確緊接著就鬧崩了,這個石國國王被大食人砍死,而石國被唐軍抓走的王子車俱那鼻施又被李隆基封為了國王,甚至石國人還繼續向唐朝上表朝貢表示願意做藩屬,當然,他們也同樣做大食的藩屬。
這年頭小國就是這樣悲催。
“那是否你們也要像對待波斯人一樣對待我們?”
那將領冷笑道。
波斯被大食滅國,波斯王子逃難大唐,並且受到大唐的禮遇,甚至還有波斯王室試圖奪回故國的事情,這些在西域盡人皆知,實際上這時候西域各國對大食人也不喜歡,比如寧遠也就是費尓幹納的拔汗那人就是怛羅斯之戰的唐軍盟友。而在這期間費尓幹納盆地入口的東曹國也派使者向李隆基求出兵,之前大食人和石國北邊的突騎施人大戰,一萬五千大食軍只有一千人倖免於難,只是突騎施人野心膨脹又劫掠安西,才被高仙芝一頓暴打給打瘸腿,連可汗都被和石國俘虜一起打包送往長安,才使大食在西域少了一個主要敵人。
“我說過,信我者才是兄弟!”
那大食軍官高傲地說。
突然間他頭頂一聲巨響,無數瓦礫轟然塌落,那些舞伎嚇得尖叫著四散奔逃,而在瓦礫中一個白色身影落下,轉眼落在了他面前。
“那我要不信呢?”
那身影冷笑著說。
那大食軍官愕然地看著他,突然間醒悟,以最快速度拔出彎刀。
“不信者死!”
他大吼一聲砍過去。
但幾乎同時一道寒光落在他的頭頂,下一刻,他的腦袋就像被砍的西瓜般左右分開,緊接著是他的身體,幾乎剎那間他就變成兩半,帶著噴湧的鮮血和流淌的內臟,分別向著左右倒下。
“是你死而不是我死!”
楊豐拎著帶血的橫刀冷笑道。
旁邊哈桑和那些大食軍官紛紛拔刀站起,還沒等他們上前,楊豐的身影就如鬼魅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