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獻媚道。
鄖陽知府和一幫官員趕緊附和。
“興安?誰說朕要到興安了?”
楊豐笑著說道。
他當然不是到興安的。
三天後,興安。
“王爺放心,老夫在此,這興安城就是銅牆鐵壁一般,髮匪就是插翅也飛不過去!”
能使八十斤大刀的漢中提督胡超拍著胸脯說道。
他面前的是肅順。
因為鄭親王端華死在從北京出逃的路上,而恩華在剿滅西北叛亂時候被bao民亂刀砍死,這時候肅順繼承了鄭親王的爵位,而且作為欽差大臣駐紮漢中,實際上總攬漢中的軍政事務,保護至關重要的運輸線。在曾國藩投降後,作為愛新覺羅家這時候頭腦最好使的,他立刻就轉到興安準備迎敵,連同原本駐紮這裡的漢中提督胡超,八旗新軍一個旅,做好了一旦明軍沿漢江而上就死守興安的準備。
至於前出到鄖陽,這個他們是肯定不敢的。
他還沒那麼傻。
他手下就一個四千人的新軍旅,一萬人的綠營,這點人跑到鄖陽,跑到明軍物資供應充足的山區外圍,那真就跟自殺一樣,他們很清楚想打敗明軍唯一的辦法就是退到明軍補給不足之處,拉長明軍的後勤線,最大限度削弱其火力上的優勢。彈藥充足補給暢通的明軍根本無法戰勝,就連抵擋都抵擋不住,話說這時候的清軍將領們都敗了那麼多年,早已經敗成合格將軍了,他們知道自己和對手的差距,也知道他們該如何去戰勝對手……
呃,做不到是另一回事。
總之,興安是最好的戰場。
從漢江航運由易轉難的關鍵點老河口開始到興安,那近千里曲折蜿蜒的山間河道,還有逆流航行的艱難和淺水對船隻載重限制,再加上枯水季節漢江水位的暴跌,會為他們最大限度削弱明軍的戰鬥力。
甚至削弱到十不存一。
一支只剩下十分之一戰鬥力的明軍還是可以戰勝的。
“胡老將軍,大清就靠老將軍了!”
肅順一臉莊嚴地拱手說道。
明軍進攻的訊息是昨天傳來,白河縣令投降前為大清盡了最後一份力,派出信使走驛道快馬送來了這個噩耗。
由此可見他的心還是向著大清的。
不過白河縣令是看到明軍就立刻派出的信使,所以他向肅順報告的內容有限得很,一個最重要的部分並不在內。
並不知道這個重要部分的胡超胡老將,就像他跟著楊遇春剿滅白蓮教時候一樣,很是豪邁地伸出手一把抓起自己的八十斤大刀,不顧自己六十多年紀,大吼一聲在頭頂揮舞著,甚至舞出呼呼風聲,肅順和周圍那些官員將領一片叫好,就像他真能靠這早已經成為歷史的武器打敗明軍一樣。
不過這東西的確很能提振士氣。
看著他帶著花白的鬍子,舞著一柄誇張的大刀,即便那些惴惴不安的將領們也不禁有了幾分熱血沸騰的意思。
然後就在胡超賣弄自己勇武的時候,一名軍官帶著滿身塵埃衝了進來。
“報,啟稟王爺,髮匪陷洵陽!”
他帶著一絲驚慌說道。
“來得好快呀!”
肅順帶著一絲驚訝說道。
“來得正好,小的們,準備迎敵。”
大清的最後一把老骨頭,收起他的大刀喘著粗氣說道。
那些看熱鬧的將領瞬間一鬨而散。
不過還沒等他們離開,那報信的軍官就喊道:“王爺,髮匪沒繼續向咱們這邊,而是在洵陽就下船了,據探子所報是北上了。”
“北上?”
肅順愣了。
“不好,髮匪要攻長安!”
緊接著他驚叫道。
“王爺多慮了,這個季節雖說是通航季節,但洵陽北上的水路最多也就到鎮安,而且無論乾佑河還是洵河都走不了大船,最多撐些小舢板竹筏子,自鎮安北上剩下兩百多里皆是些山路棧道,連人走著都難,車都過不去,南下客商全靠人扛驢馱運些山貨而已,那髮匪難道扛著他們的千斤大炮去長安嗎?估計是怕咱們的兵從長安南下襲擾他們,所以先去搶佔關口堵住,再以洵陽為基地跟咱們慢慢打而已”
胡超自信地說。
“王爺,那妖孽親征的。”
那軍官小心翼翼地補充了一句。
“呃?!”
肅順和胡超全傻了。
“快,立刻反攻洵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