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你們往哪兒打?”
遍體鱗傷的德魯伊號上,腦門上還流著血的伯麥悲憤地吼叫著。
就在同時一枚至少六十磅重的炮彈恍如流星般,狠狠撞在他不遠處的甲板上,伴隨著一聲巨響,碎木如散彈般飛射,倒黴的伯麥被一塊碎木正插在大腿上,他慘叫著跪倒,而那炮彈擊中處赫然多出一個大窟窿,裡面立刻就是一片慘叫。
呃,清軍所有大炮全都對準了他們在開火呢!
而且完全沒有任何遲疑,威遠和靖遠兩座炮臺上所有大炮,全都是對著英軍開火。
話說虎門要塞火力那是堪稱變的。
雖然原本歷史上這座要塞給英國人造成的損失微乎其微,但憑良心說這座要塞真得很強,威遠島上包括威遠,鎮遠,靖遠在內幾個炮臺加起來火炮超過兩百門,而且珠江中間上橫檔與威遠炮臺之間還有攔江索,上橫檔還有一座炮臺,而珠江西岸也有一座,如果加上第一道防線的大角和沙角,整個要塞火炮加起來超過四百門,擁有大量相當於歐洲五十磅以上的重炮,尤其是那些萬斤巨炮威力更是威力巨大,其防禦能力絲毫不輸於歐洲的頂級要塞。
原本歷史上英軍可以拉開距離憑藉實力硬砸,虎門之戰是那三艘七十四炮三級艦全部上陣,尤其是頂層甲板上三十二磅卡隆炮仰射開花彈,再加上清軍作戰意志悲摧,哪怕關天培英勇也彌補不了整個體系的糜爛,這才成就了英軍的勝利,隨便換一支不那麼爛的軍隊就能給英軍重創。
但伯麥此時不一樣啊!
他是來尋求幫助的,他幾乎就在清軍所有火炮射程內,他離威遠炮臺就才幾百米呢,這樣的距離完全就是靶子,尤其是那些重型岸防炮更是威力可以盡情釋放,清軍威遠,靖遠兩大炮臺上百門大炮,一輪齊射就把倒黴的加略普號幾乎打爛,這艘小巡洋艦甚至立刻就開始了下沉。
而這一幕讓關天培也傻了。
“你們打哪兒?”
他怒髮衝冠般薅住一名軍官的衣服拽起他吼道。
“軍門,小的家在這兒呀!”
那軍官哭喪著臉說。
關天培愣了一下,然後看著四周那些軍官和士兵不友好的目光
的確,他們家都在這兒呀!
虎門要塞守軍不是那些從各地調來平叛的,這是祖祖輩輩都居住在這裡的,除了少數軍官和將領外那些下層軍官和士兵都是本地人,他關天培可以為大清盡忠,因為他投降的話他在江蘇的家人得抄斬,可這些士兵不一樣,要是大清還有希望,大家為皇上盡忠了還能換個封賞,但這大清有個屁希望,大家盡忠了回頭在廣東的親人也得被明軍抄家,根本死得毫無意義,相反倒戈就不一樣了,他們是綠營又不是八旗,哪怕那些軍官也一樣,楊豐的確殺那些官員,但前提是沒有倒戈立功的,而打沉英國戰艦明顯算倒戈立功了。
“你們,你們這些亂臣賊子!”
關天培無可奈何地仰天長嘯,然後一下子把刀放在了脖子上。
不僅僅是他,那些家在別的地方的將領,也都相繼把刀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後一臉悲憤地仰天長嘯,不過這一次沒人阻攔,那些綠營士兵連理都沒理他們,繼續在那些下級軍官指揮下用他們的大炮瞄準德魯伊號狂轟,而遠處的定鎮二艦同樣擊中火力轟擊這艘戰列艦,跪在甲板上的伯麥就這樣悲憤無言地看著自己的戰艦在集火中粉碎,直到他自己也粉碎。
“皇上,臣有負聖恩啊!”
關天培看著已經開始下沉的德魯伊號悲號一聲,用腰刀毅然在脖子上狠狠地一拉
“你居然沒跑?”
廣州兩廣總督府內,楊豐頗有些意外地看著伍秉鑑,這個乾隆時空他的手下至今還沒死呢!此刻正顫巍巍地趴在他腳下,話說這的確挺讓他感覺意外的,要知道伍家可是十三行的首領,廣州士紳搞團練他們家也是帶頭的,實際上跟英國人合夥走私鴉p也是他們為首。原本歷史上林則徐之死有一種說法就是被他兒子伍紹榮毒死,林則徐二任欽差大臣查辦教案在普寧猝死,臨死前說了三個字星斗南,而這三個字以他的閩南話應該是新豆欄的諧音,而新豆欄則是十三行所在街。
所以在楊豐看來,伍秉鑑不可能留下來等死的。
然而他卻留下了。
“陛下,草民愚鈍,不識天命抗拒王師死有餘辜,但垂暮之年,不願客死異鄉,故斗膽前來請罪於陛下,草民不敢逃死,陛下縱然賜草民以死亦不敢有怨言,惟願陛下賜草民以全屍歸父母之墟,草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