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祖列宗,旻寧不孝啊!”
瀛臺翔鸞閣的二樓上,道光趴在欄杆後叩首向東北,就像哭喪般發出悲愴地嚎叫。
他身後同樣一片悲號。
而在他們正對的方向,當年崇禎吊死的煤山北邊,滾滾濃煙正沖天而起,甚至就連燃燒的火光都已經隱約可辨,雖然距離遠實際上無法看清具體炸了什麼地方,但那些熟悉環境的小太監已經很明確告訴了他,髮匪這枚炮彈究竟打在了什麼地方。
呃,從四點五千米外飛來的這枚炮彈,鬼使神差般正中壽皇殿,把這座供奉康麻子以下所有清朝皇帝牌位的大殿整個炸沒了。
至於那些牌位……
那個估計這時候正燒著呢!
話說這可是神主宗器,無比重要的,哪怕就是逃難也都必須得打包帶著,讓這樣的東西被毀,哪怕是皇帝也必須得向祖宗請罪,實際上哭歸哭,道光心裡還是頗為慶幸的,很顯然他跑瀛臺來是無比英明,這髮匪的大炮實在太兇殘,這皇宮明顯已經在炮彈的攻擊範圍了,他要是還留在乾清宮,指不定什麼時候一枚炮彈落下,這大清皇位也就該換人了。
“陛下,臣願率軍出去與那妖人決一死戰,斷不能容他繼續猖狂!”
哭完後禮親王全齡第一個請戰。
然後那些一起在這裡為大清命運而操心的王公大臣們,立刻同樣慷慨激昂地請旨,紛紛要帶兵出去與那妖孽決一死戰,就連已經快七十的肅親王敬敏都顫巍巍地要出去和那妖孽拼了。
當然,這話就說說而已。
在載垣被機槍打成篩子後,這些王爺貝勒們,都已經很清楚自己那養尊處優的小體格,已經經不起髮匪的禍禍了,更何況道光也沒把他們的話當真,這種時候離開城牆保護,出去與髮匪交戰形同自殺,話說實際上連門也出不去,髮匪的機槍陣地就在朝陽門外不足兩裡處,這東西一響誰能出門?八里橋上蒙古騎兵的死屍可堆了好幾層呢!
道光陰沉著臉無視他們的表演。
“陛下,臣有事上奏。”
軍機大臣祁雋藻說道。
“何事?”
“陛下,髮匪大炮兇殘,城內百姓鹹遭其荼毒,然朝中諸公所慮皆內城百姓安危,那外城百姓豈非陛下之子民?內城外城皆應一體,方顯陛下之恩澤,臣請開崇文門,使外城百姓得以入內城逼髮匪炮火。”
祁雋藻畢恭畢敬地說。
“祁中堂,你老糊塗了?城內本來糧食就不多,你放外城那些漢民進來誰養活?”
全齡說道。
明軍一到朝陽門,內城南邊的正陽,崇文,宣武三門就關了,外城百姓不準再進內城,除了那些有門路的官員士紳,老百姓全部被封在外城不準出也不準進內城,畢竟道光的糧食不多,如果讓外城的百姓進內城肯定也得給糧食,不給糧食後者鬧起事來內亂可不是玩的,這樣把門一關內外隔開,外面那些老百姓自生自滅去。
但要開了這三門,本來就沒有多少存糧的外城百姓肯定湧入內城,最終加重城裡的糧食緊張。
然而……
敬敏一把拽住了全齡。
“祁愛卿所言極是,此事倒是朕疏忽了,傳旨,開崇文門,調兵去外城護衛百姓進城,再派人出去曉諭那妖人,我大清旗漢同心,朕與百姓共患難,他大炮確是酷毒,然我大清自有上天庇佑,以正抗邪,以順抗逆,他有大炮朕有民心所向!”
道光大義凜然地說。
然後一幫王公大臣趕緊山呼萬歲。
就在這萬歲聲中,一枚炮彈呼嘯落下,遠處的紅牆黃瓦間,一道刺目的煙柱冉冉升起。
然後緊接著一萬多八旗軍就得到命令,以最快速度衝上外城牆,然後順著一條條馬道衝下去,在外城那些欣賞內城風光的百姓驚叫中,用鞭子甚至刀槍將其驅趕向崇文門。話說那些老百姓又不傻,他們在外城看熱鬧看得好好的,尤其是欣賞著東城區那一道道沖天而起的煙柱,想象著鐵桿莊稼們哭喊的樣子別提多開心了,此刻卻讓他們去挨炮彈,這哪是皇上開恩愛護他們啊。
這分明就是讓他們當肉盾呢!
那明軍的炮彈就根本沒有落在外城的,而且天津那邊的訊息早就已經傳過來了,大明神皇是天降神仙專門來收拾旗人的,對於漢人百姓不但不傷害,甚至還帶著一起分旗人和官老爺們的田地財產。
這一點圓明園可以證實。
他們根本不用擔心會遭戰火波及。
可道光把他們趕到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