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豐在兀良合臺率領的蒙古軍渡過長江後,才乘坐水師的戰艦,連同趙禥一同順流而下。
至於賈似道當然陪同了。
鄂州的各軍交給呂文德就行,反正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呂文德只需要監督忽必烈的軍隊完全撤過淮河就行了。
根據這段時間的小道訊息,忽必烈其實受了重傷,就連見宋軍使者都是強撐,而且傷的地方好像還很難啟齒,這時候鐵木真是被西夏王妃咬傷而死的訊息,也已經透過楊豐之口傳開,再加上蒙哥的重要器官也被他一腳踩爛,如今居然連忽必烈的也似乎不保,他們這爺孫們的故事在南宋民間已經氾濫開,演變出了無數喜聞樂見的傳說。
當然,這也是賈似道故意的。
漠北的阿里不哥肯定也喜歡這個訊息。
而一個毀了某重要器官的忽必烈肯定會成為內部笑柄,就連其部下都不會像以前那樣敬畏他,也就是說忽必烈會更弱勢,那麼為了贏得這場皇位爭奪戰,他就會更加依賴那些漢軍世侯。後者必須幫他,因為阿里不哥不喜歡漢人,忽必烈是他們唯一的選擇,那麼忽必烈將不得不更尊重他們,甚至在必要時候忽必烈還得求助於南宋,這樣以後在南北交往中,賈似道可操作的東西就多了,比如說透過利益交換獲得馬匹……
這一點尤其重要。
因為蒙古這時候已經控制了南宋的所有馬匹來源,如果忽必烈不放開限制的話,南宋根本得不到任何外來的戰馬,之前宋朝購買戰馬都是從吐蕃,但現在別說吐蕃,就是去阿拉伯都是蒙古人地盤。
總之削弱忽必烈,但扶持他和阿里不哥爭奪皇位。
這是目前最好的戰略。
當然,楊豐沒興趣管這個,他在浩蕩大江上順流直下,一邊欣賞著沿岸美麗的風光一邊奔赴臨安。
這時候的南宋,無疑正在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照耀下,儘管端平入洛耗盡了宋理宗的國庫,但民間卻依舊富庶,依靠著發達的海外貿易,依靠著繁榮的手工業,依靠著手中那些越來越廣袤的土地,江南士紳正在將這個國家建設成為他們的樂土。他們在自己優雅寧靜的田園別墅裡,伴著歌伎舞女的樂舞,吟詠著流傳千古的美麗詩詞,討論著為後世所銘記的哲學思想,他們的藝術成就甚至令數百年後都為之驚歎,然而……
這個國家需要的不是這個!
當異族鐵蹄踏碎這如畫江山,當蠻族的屠刀讓血染紅田園時候,他們的一切也不過只是個泡影。
就像當年一樣,那宋徽宗字寫得再好,最後也免不了在五國城的飢寒交迫中了此殘生,要想避免再一次的華夏浩劫指望這些人是沒用的,他們已經徹底廢了,他們也不會振作起來,因為這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最美好的時代了。
這已經是扒灰公的時代。
就是趙昀把扒灰公的學說確定為正統的,然後僅僅四十年時間南宋就亡了,所以楊豐不會再指望這些人,文天祥的氣節並不能掩蓋這個群體的罪孽,崖山是他們自己造成的,他們唯一不同於明末那些傢伙的,也僅僅是他們還保留了一點廉恥,或者說他們還沒進化完全,明末那些人才是進化完全的,而他們的本質決定了他們也不會去走另外一條路,畢竟他們不會知道自己最終會走到崖山。
總之此刻楊國師的目標,也將如同那些電影中代表妖孽的國師一樣,帶著妖氛席捲大宋。
他期待誅妖者的出現。
“千古興亡多少事,悠悠,不盡長江滾滾流!”
楊豐慨然長嘆。
“不想國師仙人亦知辛稼軒!”
他身旁一個官員說道。
此時他正在鎮江北固樓,說話的是南宋史可法,這時候的知揚州李庭芝,應該說他超越了史可法,畢竟史可法身後還有朝廷,而李庭芝在宋恭帝投降後依然死守揚州,哪怕宋恭帝和謝太后以詔書命令他投降,他也繼續死守直到城破身死。
此人與賈似道關係不錯,實際上兩人都應該算孟珙門下,是孟珙向趙昀舉薦的賈似道,後者可不是傳說中靠他姐姐上位,他姐姐雖然受寵但實際上早就死了很多年,賈似道是正牌進士出身,是靠孟珙舉薦才真正得到趙昀信任。而孟珙又向賈似道舉薦了李庭芝,包括呂文德,王堅這些也都是孟珙帶出來的,不得不說南宋直到現在還在享受岳飛的遺澤,岳家軍這一系統也算守護大宋朝直到最後了。
“我與稼軒相識於天界,又豈不知其詞作?”
楊豐一本正經地說。
“呃?”
李庭芝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