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內眾人見一白衣少年風風火火地邁入,趕緊自覺地讓路,在心中感嘆這少年的俊逸身姿,但轉眼間,少年便不見蹤影。
“爹爹。”一推開房門,龍烈就揚聲叫道。
龍寒凜以一種隨意之姿坐在柔軟的太師椅上,旁邊茶几上的茶還在冒著熱氣,見他進來,淡然瞥去,以示詢問。
“爹爹,你怎麼了?”龍烈在他旁邊坐下,雙手託著下頷,湊過去看他的眼,臉幾乎貼上面癱爹的臉。
龍寒凜眼裡閃過一絲疑問,伸手倒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我覺得你好像很不開心。”龍烈煞有其事地道。
龍寒凜心中訝異,但並未表現出來,語氣隱含安撫:“並未。”
龍烈仔細檢視他的神色,確實並無不對,但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感覺,彷彿他和麵癱爹之間生了什麼隔閡。這感覺讓他不安,還有些煩躁,不由得撅起嘴,心裡有些委屈。
有什麼事是不能和自己說的?
龍寒凜的目光落在少年嘟起的紅唇上,古井無波的眼微微波動起來,隱藏著意圖噴薄而出的濃烈情感。
他忽然伸出手臂一勾,少年便落入他帶著涼意的懷抱。四片唇瓣貼在一起,並未深吻,龍烈卻感覺到面癱爹對他的溫柔與在意。
“怎麼?”
“呵呵,沒什麼,”僅一個主動的親吻便將龍烈心底的陰霾掃除得一乾二淨,伸出雙臂僂住面癱爹,故作了然地道,“爹爹,其實如果你想吻我,隨時都可以,不用害羞。”
害羞?龍寒凜見他那雙水靈的大眼閃爍著頑皮的光芒,神色不變,只閉了閉眼,在他唇上我一口便算是懲罰。
龍烈被面癱爹頗有些無奈的舉動逗得再次嘿嘿笑起來,也放下心中的不安。之後,直到二人安歇之前,龍寒凜所表現出的言簡意賅也沒有被他放在心上,只道二人之間莫名其妙的氣氛應該消失了。
但事實並非如此。
龍寒凜生平第一次有些懊惱自己寡言的性情。近日,他發現自己對烈兒的渴望越來越強烈,每次與烈兒相親,洶湧的慾望便如被關押的猛獸,意欲掙脫牢籠。原本他打算多要一間記,與烈兒分開睡,卻又不知該如何對他解釋,怕少年胡思亂想,只得作罷。少年也著實單純得緊,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危險處境,想往他懷裡撲時照樣往他懷裡撲,該往他身上蹭時依舊往他身上蹭。
龍烈半夜被尿憋醒,卻見面癱爹竟然醒著,不由得愣了一下,半撐起身子,揉揉眼睛,迷糊地問:“爹爹,我吵到你了?”
龍寒凜為他拉好散亂的睡袍,搖首之後,道:“怎麼?”
“喝太多水了。”他急得很,搞笑地捂住下身,趕緊下床,藉著昏暗的光線,隨手拿過面癱爹的外衫披在肩上,拉開側門進去了。他們所住的客棧是需內最大的客棧,每一間刻意都配備有乾淨而簡潔的茅房,倒也方便。
龍寒凜起身點了燈,才又回到床上。
龍烈解開褲子,一邊稀里嘩啦地解決生理問題,一邊迷迷糊糊地想著面癱爹衣服上的味道還真是好聞,一手無意識地摸了摸衣服的布料,卻感覺到一個硬物。
藉著紙牆另一邊傳來的燭光,他開啟手中之物,不由得驚訝地張大嘴巴,睡意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
龍寒凜閉目假寐,聽到少年靠近的腳步,並未睜開,沒有感覺到少年進一步的動作,才驚訝地張開眼,落入眼簾的卻是少年難以言喻的神情,朱唇微啟,一雙大眼在燭光下波光粼粼,看起來就像是哭過,讓人心底柔軟,頓生憐惜。
他皺了皺眉,坐起身,將少年拉到床上,為他蓋上被。
龍烈擋住他的手,直視他片刻,卻又別開眼:“爹爹,我看到你衣服裡的東西。”
龍寒凜沉默片刻,為他壓好被角:“睡。”
龍烈的心情非常複雜。當他看到那張畫布上的人是他的時候,驚訝得幾乎叫出聲。他就在面癱爹身邊,面癱爹為何還會隨身攜帶自己的畫像?畫像上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差不多,由此可以判斷是最近所畫。但畫像上,自己的臉上卻看得出被摩挲的痕跡。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面癱爹經常撫摸畫像中的自己。自己就在他身邊,他為何不就自己而就畫像?
面癱爹的小心翼翼讓他的心裡一片酸澀,還有無法抵制的心疼。這個人是想要自己的,但卻一直在隱忍。為何?
他愛面癱爹不是要讓他痛苦,而是想帶給他快樂的。
“爹爹,你是不是很想要我?”他翻身壓在面癱爹上,問得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