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太陽終於沒有開臉兒,窗外飽含著一片陰涼。我對紅玉說,“妹,不要忘記我們心中的誓言,締造天堂。我們將來會有一份非常美滿的生活的。其實你就是找了百萬富翁,也不一定就會有美好的生活。”紅玉不說話,她的臉頰漸漸地熱了,她也不開眼簾了。我仍說,“其實美滿的婚姻需要三個條件因素:﹙1﹚要有情有愛﹙2﹚要有一定的物質基礎﹙3﹚要有和諧的性。”然後我低頭問她,“你知道我們現在最缺什麼?”紅玉說,“孩子。”我說,“也算。但最缺創造孩子的那個東西。”紅玉睜開眼說,“什麼東西?”我笑了,說,“傻妹,這會屋裡這麼冷,咱們正缺性呵。快,上床來。”她說,“不要。這一*裳,又要感冒。”但是我的內心已被優美的性意驅動起來了。當我激越地抱緊紅玉的時候,她也感動起來。我們有些涼意的身體在被中都迅速地溫熱了,她的泉眼兒吸納了我的根,我感覺那份磁力已使我漸進地收縮成一條蛇,準備全身心地納入她的洞中。這回我只想靜靜地傾伏著,但我身下的女性在動,而且無比激越。她莫非已經傷感了麼?
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女孩,不錯的媳婦和不錯的女性。我在醃菜時總會不自覺地想到她的一切,全腦海也充盈著她的各種影像。我真的該細心地呵護她,即使她仍不能完全摒棄身在異鄉為異客的感覺。其實我感覺出,紅玉跟著我,我就是她的全部,她的家。她會盡快地成為一個濡染了銀川的陽光、空氣和水的人,她再也不是完全的河南人了。其實我的頭腦中想到的這些都是無用的東西,它再也不能為我臆想或暗示什麼了。明天紅玉就要離開,明天的相思也會開始。這一個月感覺好快,沒怎麼好好過幾天,我的這個蜜月就將結束了。
我的父母又拿出了些錢,我慚愧地受領了。我瞬間有乞丐的幻影,但我不是乞丐,我是父母的兒子。我心裡說,為了紅玉,可以不顧及一切。但對於父母的恩情,我永遠會不間斷地報答他們的。我父母現在的樣子,還算比過去好些。可能也是另一個兒子,前些天向二老報過工作成績之故,也可能每個銀川的十月都是一年當中最富麗堂皇的日子,也許今天仍舊是個好天氣,總之,我的父母他們現在的心情不錯。我回到樓上,給紅玉帶了剛蒸出的花捲兒和兩個鹹雞蛋,紅玉正睡著,聽見響動,人又醒了。她已經看了一遍那英語詞典,還把那書弄得殘破了。她也無聊,這一點我心裡清楚,我正想辦法排解我們的這份艱難與無奈。我準備重新上班,而紅玉則要等她回來再說了。
似乎是聞著了飄逸出的香味,紅玉在臥室問,“帶了什麼好東西?”我說,“小老鼠,來吃吧,是花捲兒。”紅玉說,“給我拿過來。”我說,“請等一下,親愛的鼠兒,讓我拌好老鼠藥給你拿過去。”紅玉說,“別忘了再拌上點糖。”我說,“好的,給你拌上綿砂糖。”我送到裡間,紅玉接了,我在旁邊給她剝鹹雞蛋,就從剛提到的綿砂糖給她講起我兒時在銀川受過的福祉。但紅玉似乎並不往腦子裡去,她更熱衷眼下的花捲和鹹雞蛋。我說著說著,忽然就不說了。我的內心潮鹹起來,開始覺得這女孩跟著我實在可憐,要是她這次不再回來,我應該也毫無怨言。我怪她多次不去老院按時吃飯,但我從來不敢埋怨自身。我只在內心把這一切看成暫時的困難。可我又沒有積極地去想法改變,只是每日這樣得過且過了。現在我胖了,紅玉卻瘦了,不是瘦了,而是比剛來時膚色黯淡了。
我就這樣略帶傷感地看著她吃,紅玉就說,“看我幹嗎,你也吃點呀。”我說,“我給你倒水去吧。”我給她衝了一杯紅糖水端來。她卻手不接,只把嘴兒伸到杯沿喝,那姿態真讓人憐愛有加。我看著她說,“你也不問問這是哪來的毒藥?”紅玉說,“哪來的砒霜?”我說,“行,你懂砒霜,將來可以學潘金蓮害夫了。”紅玉說,“你不是在給我喝毒藥麼?”我說,“是毒藥,鳩毒,古代婦人另一種殺夫常備藥,但我沒說是砒霜。”紅玉說,“還不都一樣,把碗端來。”“得令。”我哈哈地笑了。我和我的紅顏竟然如此地無聊。
伺候這小女子吃過喝過,我也坐到了床上。我們就接著談天。我給她講張承志的《黑駿馬》,她說她也讀過了。我又給她講郁達夫的《沉淪》。我說這都是讓我流過淚的小說。我說,我當時真受不了那種氛圍,比如《沉淪》,女主人公和男主人公愛過說過住過,最後女的悄悄地離開了男的,卻又不走遠,就在同一座城市活著,而男的又找不到她,你說這份心酸該如何形容?你說這婦人之毒是不是比砒霜還毒?然後我又想起賈平凹的一個短篇,但那本書已經送給司儀了,我現在想不起那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