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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合歡驀地一驚!眼前的吉利不再是嘻皮笑臉的小弟弟,而是一個有骨血的深情男子。

他關心她、在意她,還說要娶她為妻,即使一切都是不可能,但她無法忽視他的情意。

然而她不會再動情,更不願意讓他在她身上浪費心思。

“我沒有什麼喜歡的人,以後也不會有。”她斬釘截鐵地道:“夜深了,你回去睡覺吧,我也要休息了。”

“姐姐……”

她隱身於樹後,無聲無息、杳然無蹤。

吉利悵然地望看樹幹,再度湧現深沉的失落感。

他失去她多久了?為何年輕的心一下子變得蒼老無助呢?

***

燭火跳動,把一大一小兩個黑影拉到女童神像上。

“人之刀,生木羊,牛相斤,白相……這什麼字?”

“你在唸什麼啦?”吉利一杖敲下去,原來他竟收了個笨徒兒。

“師父,你叫我念三字經,我就唸啊!這樣你也打我?”非魚一臉委屈。

吉利搶過書本,一個字一個字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你不認得字嗎?”

“嘻!這字認得我,我不認得它。”

“那你會念經嗎?最簡單的六字大明咒念來聽聽。”

“嗡嘛呢唄咩哞。”

“好!”吉利在紙上寫下這六字。“你看看這是什麼字?”

“公林尼貝羊牛。”

“牛都此你聰明哩!”吉利又拿起柺杖敲非魚的屁股,李木匠做的這支柺杖不但讓他好走路,連敲起人來也得心應手。

“嗚嗚,師父你又打我,我要告訴仙姑姐姐!”非魚瞪大眼睛抗議。

“嘿嘿!姐姐不在,你就認命吧。”吉利冷笑恐嚇。

“我認的字不多嘛!以前人家教我有邊讀邊,沒邊讀中間,沒有中間……”

“沒有中間自己編,是嗎?”吉利又輕輕敲了一記。“好好一本書,都被你念糊塗了。你聽著了,三字經接下來還有兩句,『教不嚴,師之惰』,你如果想當一個出色的道士,就要好好接受為師的管教,懂了嗎?”

“我不懂。”非魚茫然問著。[什麼『叫不鹽,獅子剁』?是不加鹽,就不能剁獅子肉了嗎?“

“我——我——”吉利兩眼翻白,只想就此撞牆死去。“哼哼!還以為你很聰明,原來你只會扮鬼,笨手笨腳的,大字不識一個。天哪!我造了什麼孽,為什麼找了一個糊塗蛋來虐待我呢?”

“師父,我才沒虐待你,是你天天虐侍我。”非魚理直氣壯地道。

“你這小鬼還有理?”吉利氣得猛敲地面。“當小道童不能不識字,從明天開始,你每天要學二十個字,抄十頁的書。今天很晚了,你就學『人之初』三個字,照著筆劃臨摩,抄滿一張紙才能去睡覺。”

“喔!”非魚打了一個呵欠,像拿掃把一樣地握起毛筆。吉利懶得去糾正他,眼不見為淨,一拐拐走到神案前,虔誠地向女童神像禮拜。

明明知道合歡不是神,但他已經習慣每日膜拜,就像村人路過孝女廟,就會進來頂禮一番。大家把木雕神像當成心靈寄託,好像不拜一拜,心就不安。

可不能讓村人知道他霸佔了孝女娘娘,更不能在未找出合歡屍骨前,就任她消失,他可得慢慢養傷呵……

正翹首盼望合歡的身影,非魚高興地大喊。“師父,我抄好了!”

“哪有這麼快?”

一看之下,吉利又想撞牆了!原來非魚不是重複抄寫“人之初”三字,而是在白紙上寫了大大的“人之初”。

“你這條懶魚,叫你抄書,你就會投機取巧……”柺杖正要敲下,合歡已飄然進門。

“吉利,你又要打非魚嗎?”

“沒有!”吉利笑嘻嘻地撐住柺杖。“我這些天沒有活動,在練臂力呢!”

合歡懷疑地看他一眼,又問非魚:“非魚,師父有打你嗎?”

“沒有!沒有!”非魚趕忙說謊。

他的狠心師父早就警告他,如果他膽敢向仙姑姐姐告狀,仙姑姐姐不開心,一氣之下就會離開,那他就再也吃不到仙姑姐姐煮的飯菜了。

不!反正師父打得不痛,他寧可捱打,也要天天吃仙姑姐姐煮的菜。

“你這小鬼,你看得眼珠子掉下來了。”吉利忍不住戳戳他。

“吉利,你別逗他了。”合歡從袖子裡掏出一朵大白花,輕放在桌上。“非魚,你把花瓣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