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奮的伊斯卻在白府吃了個閉門羹。
倒不是白揚忘恩負義,而是伊斯碰巧先遇到了白家家主,白松齡。
對於白松齡來說,現在的伊斯就是他心裡的大疙瘩,只要伊斯還保有功名一天,他的名譽便一天不能洗刷乾淨。見伊斯居然登上門來,白松齡心裡自然膈應得慌,直接尋了個閉門謝客的理由,將伊斯打發了出去。
伊斯和實驗正主兒都還沒能見上面呢,此趟怎麼可能讓他走,他就走……
離了白府門前喧鬧的街道,走進僻靜得多的衚衕裡,伊斯左右看看沒人,便一個閃身,湊近了白府的外牆。
大白天翻牆進去確實有些顯眼,不管是以多快的速度進行,萬一在意識無法顧及的地方,恰巧有人能夠看清他兔起鶻落的身影,就不知會引來什麼樣的麻煩了。
所以,伊斯這次選擇“穿牆”進去。
這是他嘗試將手升維到六維空間後,掌握的新技能。也不能算是‘新’啦,其實就是掐頭去尾的閹割版升維,省略了對軀體的四維解析,去掉了最後的匹配維度,僅僅保留“軀體粒子化”。
粒子化的伊斯,人類肉眼所見仍然是個“完整”的人,但在這種狀態下,伊斯的身體能夠穿過牆體構造之間微不可察的間隙。如此這般,在常人看來,他便好似掌握了穿牆術一般。
身體一觸牆面,伊斯便整個兒融了進去,完全視白家的門牆於無物,堂而皇之的又‘走’了進去。
伊斯的身體一與牆體脫離,便在院內恢復了常態,要是一直保持這種粒子狀態,也頗耗能量的。
感受著行動自如,毫無損傷的人類軀體,伊斯對此次“無障礙行進方式的研究”略感滿意,並且預想到了這種新能力廣泛的適用前景,例如今後能夠自由進出王宅而不被注意,或許可以嘗試深入皇宮內院,與蛇妖面對面商談計劃等等。
當伊斯一路悄無聲息地避開所有人的耳目,徑直來到白揚的書房中時,白揚仍伏案奮筆疾書,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房內,出現了第二人來。
“你在寫什麼?是你殿試要考的內容嗎?”如果是,那麼此刻他腦中的這種神經網路結構便能夠正確解析他複製下來的記憶蛋白大分子。
白揚被伊斯嚇得手下一抖,一個剛勁有力的“命”字,生生多出了點停頓曲折,一下就給走樣了。
白揚抬頭一看,驚訝地停筆問道:“元豐兄,你怎麼會在這裡?!
哦!聽燕赤霞說你平安歸來後,我本想親自登門拜訪一番的。但家父以殿試臨近為由,竟是一步也不肯放我出門,許是重陽那日的晚歸惹惱他了,即便我同他說起元豐你是恩科武試的頭名,他也沒有絲毫的通融。
這下倒好,我還沒上門呢,你就先過來了,如此,白揚真是有些過意不去啊!”
聽著白揚對剛剛那惡老頭的描述,對比自家的兩位對“王元豐”的態度,伊斯暗暗在心裡琢磨著,此空間生物的父系母系都習慣性地喜歡掌控後代,年輕的一輩受社會禮教的薰陶,也習慣於這種支配,這種嚴格地長幼關係不知是否阻礙了人類多樣化的發展……
但這不是什麼緊要的課題,伊斯的當務之急,還是先複製白揚腦中自動實時生成的神經網路結構,探明已複製的大分子蛋白質中儲存的大量空間知識。
“既然過意不去,那就請通讀一遍武經七書給我聽吧。”白揚通讀那些文字時,他的腦子將不由自主地回憶起與之相關的記憶,這個時候的神經結構正是伊斯需要的解碼鑰匙。
白揚訝異地眨了眨眼睛,說道:“這……元豐兄這是何意?莫不是想與白揚探討七書中的深意?恕在下能力有限,對武經七書並不如何精通,以元豐兄恩試奪魁的水平,想必聽不得我這些粗鄙意見的。”
最煩這種自以為是,自作主張的實驗體了,乖乖按要求辦不就行了嗎!
“我不是想和你探討什麼,單純讓你將這幾本書念一遍而已。”
既不能操控實驗體的意識,實驗體又喜歡自作聰明,不聽安排,這種實驗狀態伊斯最討厭不過。若能像此實驗體的父親一樣,對實驗體有絕對的權威就好了。
見伊斯眼神堅定,白揚也不好再提出異議,畢竟伊斯可算是他的恩人,再推脫下去,就顯得他不知趣了。
不一會兒,白揚的書房內就響起朗朗的讀書聲,一直到華燈初上,這誦讀聲方才徹底停歇……
伊斯辭別白揚,藉著夜色的掩護,故技重施,不走尋常路,悄悄然離開了白府。
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