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還特意往吳建國身後躲了幾步,卻不想老爺子反手就是兩個頭栗子。
“小兔崽子,還說!還說!”
“爺……”
吳建國眼睛一瞪,吳亮登時就給閉了嘴,但一想到爺爺有可能把這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的神經病親戚給領回去,他心裡別提多膈應了,當下朝他媽喊道:“媽,你快過來勸勸爺爺啊!”
吳亮的母親陳秀敏來時就跟丈夫商量過,帶老爺子過來見見人可以,但絕對不能和這遠房親戚牽扯過深,免得被人家賴上,這便衝張其方說道:“張醫生你跟我爸好好說說,精神病人怎麼好往家裡領呢!”
理是這麼個理,但陳秀敏尖刻的嘴臉還是讓張其方心裡一陣不舒服,這種感覺在看到吳建國的時候才舒緩很多。
“老先生你先彆著急。”張其方拉著吳建國慢慢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您聽我跟您說啊,吳迪得的不是感冒發燒這種小病,是精神方面出了點問題。得了這種病的人如果看護不當的話,很有可能會傷到他自己和他身邊的人。”
身邊的人?
吳建國下意識伸手覆在了吳亮扶著他的手背上。
“張醫生!”
就在老爺子有所動搖的剎那,吳迪出言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之前你說我有暴力傾向,是因為曙光醫院的周醫生說我打人的事吧。”
“什麼,打人?!”
陳秀敏驚叫了一聲,看向吳迪的眼神愈發不友善。
張其方拍了拍吳建國的肩膀示意他別太緊張,朝吳迪點頭道:“老周確實在你的病例上寫了這件事。”
在陳秀敏的連連追問下,張其方大概講了講吳迪在曙光醫院第一次發病時的情形。
由他轉述的事情經過與事實差不太多,但不出意料的是,曙光醫院的那個周醫生果然對張其方隱瞞了柳向陽之所以會出現在事故現場的原因,對他的描述也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帶過。
“張醫生,周醫生沒跟你說,我打的那個人就是三年前把我撞進醫院的肇事者嗎?”
“嗯?”
這情況張其方還真不清楚,老周只是寫吳迪發病以後拿遙控器砸了人而已。吳建國一家更不知道三年前吳迪還出了場車禍。
老爺子不自覺地嘆息了一聲,內心的天平因為愧疚又往吳迪這邊傾斜了許多,而這種情緒在吳迪彎腰捲起褲腳之後更是達到了頂峰。
只見他的小腿從腳背開始一直到膝蓋統統都是疤痕。大多數疤痕都是擦傷以後結痂留下來的印跡,但其中最嚴重的那條就像肉色的蚯蚓一樣盤踞在他的小腿外側。
這道傷口當時若再往下長一分,吳迪今後恐怕只能拄著柺杖走路了。
“我打的那個人叫柳向陽,是個富二代,就是因為他,我在曙光醫院當了三年植物人,兩個月前才醒過來。”
儘管吳迪當年及時得到了曙光醫院最好的救治,但因為他本人昏迷不醒,身體機能已經降到了最低的程度,傷口的癒合程度自然不盡人意,最終在這具身體上留下了滿身溝壑。
他展示給吳建國看的左腿只是冰山一角,卻也足夠他們為之動容了。
哪怕是一直咋咋呼呼的吳亮,這時候也低聲罵了句“臥槽”,立馬轉移了集火目標:“爺爺,媽,我們告他去,居然把……把……把我哥弄成這樣了!”
吳亮搞不清楚他和吳迪的輩分關係,乾脆喊了聲哥,又被吳建國賞了個栗子吃。
“叫叔!”
教訓歸教訓,吳建國卻很贊同孫子說的話,把自家人弄成這樣了,告,必須告!
“張醫生,你們醫院就是這樣看病的嗎,啊?我孩子打那人有什麼錯,有什麼錯!憑什麼就要被當成神經病給關起來啊!”
在吳迪的誤導下,吳建國頓時把他被說成是精神病人的事和他打柳向陽的事聯絡到了一起,看張其方的眼神也不對了,這些醫生明顯是在包庇那個富二代啊,還有王法沒有?!
“不是這個原因,老先生你消消氣,你先聽……”
張其方跟著吳建國站了起來,可再想解釋已經來不及了,老人家根本不聽他說的話,拉著吳迪就往外衝:“出院出院,這地方不能呆!誰知道那個富二代是不是想弄死我們家孩子。”
一行人推推搡搡地走到了電梯口,引來無數醫務人員和病人家屬圍觀,直到張旭找來了幾個護工和警衛,才終於把犯倔的吳建國給攔了下來。
“老先生,老先生!你再這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