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齊橋兒聽不懂伊斯話裡的意思，他的注意力仍在那被割了舌頭的媚妖身上。

所以伊斯干脆一把抓過媚妖的下巴，將她血淋淋的嘴巴撐開，讓齊橋兒將裡面黑洞洞、紅通通的景緻看個清楚。

齊橋兒微微避開了一步，驚疑不定地看著伊斯。後者捏著媚妖的下巴，又將之前那個問題重新問了一遍：

“你說你要踐行你的道，便來尋回萬年前被放逐的魔人。”

“如今，魔人現世，卻需以活人為祭品，才能重返世間，但你自己，卻又不肯捨身為魔人驅使，這是個什麼道理？”

“你說，六大派視天下各派皆為魚肉，但在我看來，你與他們並沒什麼兩樣，同樣以魚肉觀人。”

“只不過，前者養的魚，是自己吃的，而你們，則把魚，拱手送給這些魔人吃罷了。”

齊橋兒動了動嘴巴，他想解釋其中的誤會。因為在此之前，他並不知道傳說中的魔人，竟會以這種方式重返世間。

但此刻，更讓他困惑的是，能問出這番話來的元青梧，究竟是不是魔人？而如果他並非魔人，卻又不是同他一樣的同道中人，那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又是為了什麼呢？

就在這時，被伊斯牢牢箍著的媚妖，反倒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彎著眉眼，笑吟吟地對眾人傳音道：

“既然這人，以及他身後的勢力，想要利用我們去推翻外面那個狗屁倒灶的世界，呵呵，那麼……正如小哥哥你說的那樣，理當由他們提供供我們驅使的軀殼，不是嗎？”

“你放屁！”齊橋兒含怒出聲。

媚妖根本無視齊橋兒的威脅，同“司徒律”交換了一個眼神，又對伊斯說道：“小哥哥，再耽誤下去，媚兒的那些同伴，恐怕都快跑得差不多了。

到時候，別說讓他們奪舍誰，不奪舍誰，怕是整個修仙界，都會被他們殺個乾淨。”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不到漫天魔魂，又不知道伊斯已經開啟世界壁障的齊橋兒，心下陡然升起十分不詳的預感。

按妖女的意思，魔人已經跑進大世界了？

什麼時候？

誰幹的？

想到這裡，齊橋兒目露驚恐地向伊斯看去。後者知道齊橋兒想問什麼，當下便點點道：“沒錯，他們，已經去往大世界了。”

“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剛剛，你剛剛不是還質問我，認為我們與六大派是一丘之貉嗎？你怎麼會又……”

“我想你誤會了。”伊斯放開了抓著媚妖的手，在衣襟上擦了幾下，說道：“我只是單純地覺得你現在做的事情毫無意義。”

“無論是你勝，還是六派贏，對這世間的其他人來說，只不過是從一個地獄，墜入另一個地獄。”

“至於放出魔人是好是壞……”

再次被伊斯弄暈的齊橋兒沒能聽到最後，但“司徒律”、“了悟”、媚妖，以及其他還沒走出小千世界的其它魔人聽到了。

“……於我何干？”

誰知道，讓魔人殺光整個心魔世界，不是又一種解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