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向離得最近的聞人白望去。
聞人白心知魔人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不敢託大,趕忙後撤,欲與五行宮主匯合。
五行宮主為人謹慎,前有兩位道友上前殺敵,他便在後方早早調動好五行棋,這便要在這方圓百里之內,佈下天羅地網,讓那賊子插翅難逃。
伊斯不會逃,他在前進。
流輝驚懼地看到,五人中戰力最強的聞人白,被一道黝黑的直線洞穿。
這黑,是沖虛道服的黑。
“嗬……嗬……”
聞人白顫抖地摸上左胸,那裡除了左臂外,便是連心臟、左肺,也都不見了蹤影。
一直握在右手邊的筆,隨著他的動作,浸染了他自個兒的鮮血。這抹赤紅,比他常用的硃砂,要刺眼的多得多得多。
“死!!!!”
死到臨頭,聞人白再無法保持一貫的大家姿態。
他雙目圓睜,滿是瘋狂,四下狂舞的長髮,顯示其動用了畢生功力,寫就一個巨大如山的“死”字,向伊斯緊緊咬去。
受了刺激的天門門主流輝,洞悉戰局,又是一記滅神箭射出,直迎伊斯的面門。
而伊斯已經闖入了五行宮主的地盤,他的上、下、左、右,俱都佈滿了星羅棋子,每一顆,都有不亞於渡劫修士全力一擊的力量。
剩下的斷空老和尚沒有動,但就在他猶疑間,戰鬥,在一陣劇烈的震盪中……
結束了。
“轟!!!!!”
……
“阿彌陀佛,看來,是施主勝了。”
滾滾煙塵中,走出來的,只有一個身影。
伊斯手中捏著幾枚沒來得及爆炸的五行棋,在解析了其中的原理之後,將其扔回了身後的那片火海。
又是一聲爆炸。
一塊暗紅色的事物,從煙塵中彈到了斷空和尚的袈裟上。和尚摘下這枚卡在他衣褶間的東西,定眼一看,卻是聞人白手中的那杆神筆。
半根神筆。
神筆粗糙的斷面戳進掌心,斷空和尚竭力保持一寺住持的風範,向伊斯問道:“你不是那頭魔人,你是誰?”
“反正都要死,知道是誰動的手,很重要嗎?”
無論是活的土著,還是死的土著,伊斯都一視同仁,並不會因為這是老和尚的“遺願”,因為這世間慣有的人性道義,就去遷就他。
也因此,他沒有給老和尚拖延時間的機會,不等身後那隻鬼爪臨身,伊斯便一掌將它削斷了去!
“啊!!”
聞人白的神魂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抱著斷臂,重新隱沒在虛空當中,卻也向伊斯暴露了他們的行跡。
幾位掌門不是“姜錦輝”那頭魔人。魔人在無盡世界中,拋棄了腐朽的肉身,以將神魂煉製成魔頭的代價,得以苟延殘存萬餘年,卻也失去了大乘修士最大的依仗。
大乘修士最為堅韌神妙的,是他們的神魂。所以即便聞人白被伊斯毀了半邊身子,流輝被五行棋爆成血肉殘渣,他們的神魂,依舊能夠逃脫一劫。
刑天子和五行宮主就比較倒黴了,他們被伊斯以滅神箭滅殺。滅神滅神,若非它能直接泯滅修士的神魂,何敢以此為號?
但聞人白和流輝的命運,在他們膽敢再次顯露行跡之時,便已經定下了。
伊斯第一次沒把他們殺個乾淨,是不知道這些土著還能斷尾求生。但第二次要是還沒能徹底解決掉對手,就是他真蠢了。
……
“老混蛋,你也太魯莽了,怎麼能這麼沉不住氣!”
神魂所在的高維空間中,流輝高聲向聞人白喝道。
今時不同往日,生死關頭,他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尊敬,對幻空書院院首,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臭罵。
聞人白虎落平陽,卻也受不得流輝的閒氣,反口咬道:“要不是你那破箭,刑天子他們能落得個神魂俱滅?!呸,真是瞎了眼才讓你跟我們一齊並稱六大派!”
“你!”
“夠了流輝,就算只是神魂,你也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魔人是無法用神魂追殺我們沒錯,但我們也因此被困在了這裡。但就憑你,哼,能重新回到天門?”
被聞人白抓到軟肋,流輝頓時住了口,卻有人接過話茬,說道:“你怎麼敢確定,我不能追殺進來呢?”
!!!!
“這不可能!”
“不可能”這三個字,幾位掌門幾乎輪番說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