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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巴克維奇揮了一下手答道:”啊!原因很簡單,一時糊塗唄:想賣就稀裡糊塗地賣了!“說完,他垂下了頭,好象真感到後悔了,接著又加了一句:”頭髮都白啦,心眼兒可還是不夠用。“

處長說道:“不過,請問,帕維爾。 伊萬諾維奇,您怎麼光買農奴不買地呢?難道是要把人領走嗎?”

“是要領走的。”

“領走自當別論。 領到什麼地方去呢?”

“領到……赫爾松省去。”

“噢,那兒的地好極啦,有足夠的地嗎?”處長說完就極力讚揚起那兒豐盛的牧草來。“足夠,足夠買來的農奴種的。”

“那兒有河還是有水塘?”

“有河。 也有水塘,”奇奇科夫說完,無意中瞥了索巴克維奇一眼;雖然索巴克維奇依然未動聲色,但是奇奇科夫覺得他臉上的表情好象在說:“喂,那兒怎麼會有什麼河和水塘,你撒謊!地也未必有!”

閒談的當兒,證人們逐漸到齊了,讀者熟悉的醫務督察,愛眨眼的檢察長,特魯哈切夫斯基,別古什金以及索巴克維奇說的白給大地增添負擔的其他人等都來了。 來人中有很多是奇奇科夫不認識的:不足的人數就地由公證處官吏湊足了,另外還多找了幾個。不僅把大司祭基里爾神父的兒子找來了,把大司祭本人也找來了。 每個證人都簽了字,並且加上了自己的身分和官銜,有人反寫,有人斜寫,有人幾乎把字母寫得四腳朝天,有些字母甚至是俄文字母表中見不到的。 大家熟悉的伊萬。 安東諾維奇極其麻利地把手續辦完了,買契都進行了登記,編號,記入底冊和其他應該記入的地方,而且還收了百分之零點五的廣告費以便在《公報》上發表。 發表公告,最後奇奇科夫只花了極少的幾個錢,處長甚至還吩咐稅款只收他一半,另一半不知用什麼辦法竟過到來辦買契手續的另外一個人的帳上了。“好啦,”手續全部辦完以後,處長說,“如今只差舉杯祝賀了。”

“我願從命,”奇奇科夫說。“由您確定時間就是了。 同這麼些令人愉快的朋友在一起不開幾瓶冒沫的東西是罪過。”

“不,您沒有懂我的意思:冒沫的東西,我們自己來搞,”

處長說:“這是我們的職責,是我們的義務。您是我們的客人:我們理應略盡地主之誼。各位!

請聽著,我們先這麼辦吧:在場的人,有一位算一位,我們一同找警察局長去;他是我們的魔術師:他僅僅到海味市場和酒窖旁邊眨眨眼,我們就有吃有喝啦!趁這個聚會,我們再玩一把惠斯特。“

無人推辭這個建議。 證人們一聽海味市場就已經饞涎欲滴了;大家立即抓起帽子,辦公也就隨即結束。 當他們穿過辦公廳的時候,豬嘴臉伊萬。 安東諾維奇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慢慢地對奇奇科夫說了一句:“買了十萬盧布的農奴,只賞了一張白票子。”

“可那是些什麼農奴啊,”奇奇科夫也悄悄答道:“全是一些無用的廢物,連一文錢也不值。”

伊萬。 安東諾維奇懂了,來人是個硬心腸,不肯多給了。“普柳什金的農奴是多少錢一個買的?”索巴克維奇對著他另一隻耳朵小聲問道。奇奇科夫沒有答他,反駁了一句:“您為什麼把沃羅別伊添上了?”

“哪個沃羅別伊?”索巴克維奇問。“葉利扎維塔。 沃羅別伊,那個婆娘,還把名字末尾寫成了‘’。”

B“沒有,我沒有添什麼沃羅別伊,”索巴克維奇說完,就走到別的客人面前去了。客人們終於成群結隊地來到了警察局長的家裡。 警察局長果然是個魔術師:他一聽清客人們的來意,便馬上把派出所長——一個穿著閃亮的馬靴的精明能幹的傢伙——喊來,似乎對著他的耳朵只嘀咕了兩個字,然後加了一句:“懂了嗎!”於是當客人們玩牌的時候,另一間屋裡桌子上便已出現了白�魚、鱘魚、鮭魚、黑色鹹魚子、暴醃的紅魚子、鯖魚、閃光鰉、各色乾酪、燻牛舌和幹鹹魚脊肉,——這都是從海味市場那邊來的。接著從主人家廚房裡供應的食物也出現了,那是一個魚頭餡大烤餅——一條九普特重的鰉魚的脆骨和腮骨也包進去了,另外有一個乳蘑餡大烤餅,蔥肉餡煎包子、蜜餞水果、炸丸子。 警察局長在某種程度上是本市的慈父和恩人。 他在市民中間完全象在親人中間一樣,他出入店鋪和商場也同他出入自家的庫房相仿。 也就是說,他正如俗語所說是適得其所,對自己的職務理解得精闢透徹。 很難推測是他為這個職位而生的還是這個職位是為他而設的。 他待人處事很圓滑,因此他雖然收入比他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