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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那個班是為有著國畫基礎的人而開設的。一班的學生個個都畫功紮實,但他們倆的才華依然格外突出。堪稱我當時的得意門生。他們在學習期間,漸漸地比一般同學走得更近,自然而然的,大家就把他們看成是一對。就連我,也開過他們的玩笑。”

“後來,他們一起考上了美術學院。起初,他們會時時結伴回來看望我。後來,漸漸只有紀晨一個人來了,香蕙若不再和他一起露面。我曾經開玩笑地問過,是不是他們鬧彆扭了。紀晨只是苦笑不答。再後來,我因為申請去偏遠地區支教三年,離開了城市。從此就再沒有他們的訊息了。一直到前不久,小方把他媽媽帶到我這來,這才久別重逢地再見到這個以前的女學生。所以,他們後來的事情,也是香蕙若告訴我的。”

“香蕙若說,她和紀晨交往了一段時間後,覺得兩人並不合適。便想要和他分手。具體原因她不願意多說,她說斯人已去,何必再說一個逝者的不是呢。只說這個分手進行得非常不順利,紀晨無論如何不肯同意。期間鬧出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她為此不得不休了學,遠避到加拿大姨媽家去了。在那裡,她認識了一位華人留學生方凱奕,他們相愛了。兩年後方凱奕學成歸國,他們一起回去舉行婚禮,”

“兩年了,香蕙若以為最早糾纏不清的戀情,早由時間之手解開了當初的結。所以她放心地回國,放心地籌備婚禮。但她萬萬沒想到紀晨居然又找到她,知道她要和別人結婚時,他一開始表現得非常失控。一定要求她取消婚禮,除非是和他結婚。遭到她堅定的拒絕後,他突然一下子冷靜下來,說‘好,你們結婚吧,我會來參加你們的婚禮的’。”

“婚禮當天,一大早香蕙若就心裡一陣陣地發慌,有一種會出什麼事情的預感。下午兩點後到了教堂,她在休息室裡更是心悸般的呼吸不暢、全身乏力。她對方凱奕說她很不舒服,方凱奕非常緊張,馬上決定取消結婚儀式改天進行。那天下午教堂有兩場婚禮要舉行,三點半還有一對新人要行禮。方凱奕臨時決定改期,那對新人和親戚朋友又早早地等在教堂了,乾脆頂上他們的時間檔提前行禮。他們禮成後在祝福聲和花瓣雨中走出教堂,正要走上婚車時,突然,從教堂頂上跳下一個人,正正地砸在婚車上。”

顧芳喜聽得跳起來:“是紀晨是不是?是他跳下來了是不是?他以為這時候走出教堂的新人是香蕙若和方凱奕是不是?”

寧致遠點點頭,喟聲一嘆:“誰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瘋狂,在人家的婚禮上用生命演出如此血腥的一幕。他從那麼高的地方重重跌落在車頂上,血肉橫飛,新娘一身雪白的結婚禮服被濺滿血跡斑斑。”

光是想像一下那樣可怖的一幕,顧芳喜已經忍不住要打寒顫。那對倒黴的新人身臨其境,還不嚇得魂不附體。顧芳喜實在不勝同情他們,一下子由天堂跌到了地獄。再瞄一眼對面的簡睿,亦是滿臉震動,一張臉蒼白如紙。

誰知寧致遠接著說下去的話更讓他們震動。

“更慘的是,紀晨摔下來時,腳尖砸在正開車門的新郎頭上。砸中的又偏偏是太陽穴,那個新郎當場就……倒地身亡。可憐的新娘子受刺激過度暈過去,再甦醒時已經精神錯亂了。這二十多年來,她一直住在精神病院。”

顧芳喜長長一口氣吸進去,再吐出來時是激烈的批評:“太過份了,這個紀晨太過份了。執著地愛一個人原本不是錯,可是愛得像他這樣偏執自私,既傷害自己也傷害別人的份上,實在是大錯特錯。要是錯了他一個也就罷了,他還連累上別人。這種人真是……”

顧芳喜“死不足惜”四個字都衝到嘴邊,但看在對面簡睿愈來愈蒼白的一張臉,硬生生地咽回去了。到底是他的大伯,再如何不好也不能當著他的面這樣說。

簡睿呆了般似的怔怔坐著,良久良久的沉默後,他頹然地趴在桌上,彷彿上一輩的情仇愛恨已經全部壓到他的肩上,把他壓垮了。

寧致遠不無憐惜地看他一眼,說:“簡睿,香蕙若知道你是紀晨的侄兒,也很意外和吃驚。她同意我把她和紀晨的往事告訴你,還說,如果你還有什麼想弄明白的,可以直接去問她。”

***

方氏別墅。

落地長窗的鋼琴前,方君瑤正在彈鋼琴。指下流出的不再是往日她最心愛的歡樂頌,而是一支無比憂傷的曲子。不知不覺間,她就溼了眼眶。琴鍵上的音樂聲聲,如泣如訴。

香蕙若和方凱奕,還有方君瑋都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他剛剛從公司回到家,正準備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晚上好去約會顧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