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容顏憔悴,怕是病了且病得不輕。他分別接見了月簫和我。康熙接見月簫的時間裡,秋水落霞伺候我沐浴更衣,梳妝打扮。銅鏡裡的女子雙十年華,貌若牡丹仙姿天成舉手投足都是說不清的婉約風情。原來我已經長得那麼美了,原來我看起來還是那麼年輕。
康熙見到我時,露出比我想象的還要豐富的表情,詫異驚奇欣喜在他眸子裡流竄,許久他微笑了,沉聲說:“涵丫頭,數年不見,更見漂亮了。”
我俏笑靈動地上前,輕輕福身請安。一隻手,托住了我的臂,我被康熙親自扶了起來。
康熙高興極了。自暗衛報她重傷身亡時,自己不相信的。可是暗衛親手確認了她的死亡。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也死了大半了。一個月前居然有了她的訊息,迅速派人去打探,她確實還活著,如今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如同盛開的蓮花那般清新淡雅,凝脂玉膚還是那般白皙,眸子還是那般靈動,歲月在她的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彷彿仍是二八年華。可是自己卻老了,身體差了。不由得感嘆,為什麼自己遇上她的時機總是不對。
康熙大致說起三年來的事情,我面無表情地聽著,心卻滴起血來。三年前,暗衛帶回我重傷不治而亡的訊息,胤祥一下子沉寂下去,一蹶不振。康熙見不得他如此沉淪,便做主將馬爾汗之女配作他新的嫡福晉,那女子樣貌與我極為相似。這個福晉現在也有了身子,聽說就是這幾日便會生了。
他有了新的嫡福晉,我又算什麼?原來,我真的不算什麼。這一刻,真希望自己沒有回來京城,真希望自己醒來時是三百年後,真希望自己不曾醒來。
“涵丫頭,朕該如何安排你?”康熙最後這樣問,他的臉隱在暗中,看不清表情。
“皇阿瑪,若涵有一事相求。三年前,兆佳。若涵已經死了,從此以後,我只是豐雲卿。”我朗聲說。
我跪在地上,沒有抬頭看康熙的表情。康熙允了我的要求,隨即封我為“雲公主”。我堅持著拒絕,公主如何福晉如何我都不在乎。我命由我不由天。拒絕公主的封號,答應侍奉康熙身前盡孝,雲淡風輕。
現在,我和胤祥是漠不相關的兩個人了。我們是如何一步步地走到這步田地?是否有隻無形的手左右了我們的步伐?
侍衛府裡,樂樂、暾暾、晈晈、和慧和日兄都在等著我呢!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勒緊馬韁。縱使我不再是十三福晉,他們仍然是我的骨肉。我一進門,便被團團圍住。孩子們開心地撲上來,抱住我痛哭。想要安慰他們,話未出口淚已先流。
“額娘,您說很快就會回來,居然那麼久才回來。他們都說你死了,我不相信,額娘不會丟下我們的。額娘果然沒有丟下我們!”晈晈的已經十三歲了,他哭地好凶,這一刻彷彿又變回那個會在自己懷裡撒嬌的孩童。
樂樂和暾暾流著淚,分別用手攥緊我的衣角,一副怕我再離開的樣子。和慧和日兄流淚站在一邊,他們和我相處時間雖不長感情確實深厚的。伸手把幾個孩子一齊拉進懷裡,既然他們想哭就索性讓他們哭個夠。
待他們情緒平穩些後,我細細說了三年多來發生的事情。聽到我受傷昏迷了三年,幾個孩子居然被嚇得再次哭起來。無奈,只好一鬨再哄。叮囑他們日後只能在侍衛府裡叫我額娘,至於府外如何稱呼我倒還沒有想好。幾個孩子是懂事的,都乖巧地點頭。他們用完晚膳都賴著不走,便留下來住宿。
下人報十三阿哥來了,幾乎握不住手裡的茶杯,見了該如何?我是如此地想念他。我輕聲地說,不見。還沒有想好如何面對他。接孩子們過來就知道瞞不住他,可是我府上的侍衛如何攔得住武藝卓絕的胤祥,我話音剛落他已經闖了進來。吩咐下人上了茶,我給他請安:“御前侍衛豐雲卿給十三阿哥請安,十三阿哥吉祥!”
胤祥呆了呆隨即說:“若涵,你別這樣……”
“十三阿哥,兆佳。若涵已經死了,我是豐雲卿。”轉開目光,不忍看他此刻傷痛的表情。他若有傷痛,府裡那麼多福晉可以噓寒問暖,幹我何事?我不再是他的誰了。
見她轉頭不看他,胤祥立即上前抱住她,從看見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想這樣緊緊抱著她了。此刻的心,終於是滿的了。見她要開口,不願聽見她假笑著說冷冰冰的話,吻住她的唇吻住她的心。撫著冰肌玉膚,她如同花朵在自己手中緩緩綻放。她終於回來了,真好。她終於回來了,就知道,她一定會回來。糾結的心,緊繃的心,終於鬆懈下來。胤祥如同獵豹放任自己狂野。
我抱住胤祥,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