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齊雲,別耍嘴皮子了,有什麼事說吧”流水輕輕地放下手裡的杯子,她已經有些微醺了。
“哦!是河上櫻子,你不是一直在找她的下落嗎,現在已經找到了”齊雲語氣冷淡的開口,一點都沒有平時的嬉笑,語氣裡隱隱有著殺氣。
“是嗎!在哪裡找到的”帶著淡淡的笑,聽不出什麼語氣的起伏,但只有瞭解她的人可以看出來,她此時的笑是多麼的詭異和殘酷。
“在義大利,之前我們一直沒找到她是因為她改了名字,而且未成年,想來是因為經濟上比較拮据才會去酒店上班,卻剛好被分堂的堂主發現了,只能說她運氣不好”從進門開始一直皺著眉頭的雷頤接著說。
流水看著瓶底剩下的淺淺的一點紅色的酒液,不禁淺淺的笑了,笑容中卻清晰可見的殘酷和嗜血‘她等這一天等了好久,終於,這一天來臨了’她覺得喉嚨裡一陣壓不住的酸澀湧上來,眼淚順著掩不住的笑聲流淌在臉上。
“齊雲,讓人幫她秘密帶到東京”流水抬手胡亂的抹著臉上止不住的淚水。
“是,小姐”齊雲很少會恭敬的稱她為小姐。
流水起身來到一邊的酒櫃裡拿出另外的一瓶紅酒啟開,微傾,看著杯中滿滿的一杯紅酒,仰頭一口喝光“咳咳”眼淚伴著急促的咳嗽洶湧著流滿整張臉。
“小姐!”雷頤一直皺著的眉頭終於忍不住拉來下來,抬步向前想奪下酒杯“齊雲,為什麼攔著我”被齊雲攔住拉出門外的他很上火,他難道沒有看到小姐已經喝了一瓶了嗎?為什麼還要喝。
“由著她吧”齊雲輕輕地帶上流水臥室的門,也掩住了一室的淒涼和痛苦。
“為什麼?小姐已經喝了太多了,而且她的情緒也不對”雷頤很擔心流水,雖然平時的她也可以看出一絲的憂鬱和慘淡,但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失態過,這讓他很擔心。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她已經壓抑痛苦了太久,今天就讓她放縱一下吧,她可以發洩出來才不會有事,她一直過得太痛苦了,我一直擔心她這樣下去會出事,能發洩一下也好”齊雲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對於流水的痛苦,他是看著她走過來的,他看著她天天夜不能寐,看著她一次次從噩夢中驚醒,看著她天天喝酒入眠,看著她披荊斬棘的一步步走來,痛苦和折磨一直伴隨著她,他對她有著佩服,但更多的是心疼和不捨,畢竟她今年只有十九歲。
雷頤看著齊雲的表情,他知道對於小姐齊雲比他更加的瞭解,也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齊雲,可以告訴我嗎?我一直都知道小姐好像有什麼事情,但一直不敢問,怕看到她傷心和痛苦的表情,但這麼多年了,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小姐如此的痛苦和放不下”他想知道,他不想再看著小姐天天這樣,一個人痛苦,就算他幫不上什麼忙,至少可以分擔她的痛。
齊雲看著雷頤,這是一張非常英俊的臉龐,有著震懾威嚴的冷酷,但此刻他的臉上卻有著擔心和不捨,他一直不瞭解,這麼一個可以俯視天下的男人就怎麼會甘心如此呆在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身邊為奴呢?
雖說流水對他有救命和知遇之恩,但他可不認為,他是個會為此而甘心屈尊的人。
但這一刻他想他明白了,他的眼神裡不光有尊敬和感恩,還有一種男女之情在裡面。
“你該知道我五年前是小姐的醫生,那之前我也沒有見過她”齊雲見雷頤驚訝的樣子,不禁心裡好笑,真是少見他會有這麼豐富的表情啊“當時我只是一個恃才傲物的人,第一次見到她時,你不會知道我有多麼的吃驚,她是被慕野抱回來的,當時她身上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到處都是傷,根本看不到她的樣子,你絕對想不到一個人可以傷成那個樣子,我是第一個治療她的人,當時我以為她活不了,但她活了”
齊雲回想著他和流水的第一面,他想這輩子他都不會忘記,那個被慕野抱在懷裡的小小的連呼吸都幾不可聞的人兒。
“她身上不光有數不清的傷,還被注射了不知名的藥物,你該記得她的眼睛本來是金色的,後來卻變成了灰白色的,那就是藥物的副作用,當時為了除去她體內的不明毒素,我試了很多的方法,雖然成功把她體內的毒素排除了,但也過了近兩年,而毒素也改變了她眼睛的顏色,不幸中的大幸。”
雷頤一直都知道她很堅強很能幹,是個不可多得的女孩,果斷而優秀,但他從不知道她的過去曾經是那麼的悽慘,他的心在這一刻擰了起來。
齊雲頓了頓,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知道嗎?她傷的不光是身體,最重的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