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兩個膩歪的沒了看書的心情,蘇末索性躺在臥榻上,東想西想任由思緒亂飛。
現在是忙著賺錢,可以後呢?雖然一直過著平平淡淡的生活沒有什麼不好,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娶媳婦生孩子?他伸出右手,看著細細小小的手指,這具身體才七歲,想那個還早著!
考科舉?十年寒窗,未免太辛苦,而且太無聊!
從穿過來之後,他就一直呆在這個小鎮,真正成了井底之蛙。如果可能,那就四處走走看看,見識一下各地風土人情……
可是,爹孃鐵定不會同意——
蘇末就這麼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睡著了。
45一把小火
二十八;常昊到達富安鎮;天上下著鵝毛大雪;張管事正指揮夥計貼窗花和春聯,看到他來了,很是驚訝。
“少主子,你怎麼來了?”張管事急忙迎了上去;心道這種時候;不該和親人在一起過年麼?
早有機靈的夥計跑來,在他下馬後,立刻把馬牽去喂草料休息。
常昊沒回答;抖了抖披風上厚厚的落雪,徑自進了屋。
桌子上應景兒地放了一碟果子;一盤飴糖;兩盤糕點,還四散著幾張窗花,顯是還沒來得及貼。這麼看著,年味兒是越來越濃了。
晚上,張管事讓人準備了一桌子的飯菜,只可惜飯桌上只有一個人。外面響起炮竹聲,一聲接著一聲,格外的熱鬧,映著屋裡獨自用飯的少年,有那麼一些冷清。
每年這個時候,家族裡遠遠近近的親戚都聚在一起,整個常府燈火通明,喝酒行令一直熱鬧到半夜。作為家族長孫,常昊從十歲就開始跟著學習置辦酒宴,招待客人,這是他的責任。
常昊一個人安靜地吃了一頓飯,然後又到書房察看賬冊,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院子裡樹枝被壓斷,發出啪地一聲響,他下意識往外看了一眼,然後再無心賬冊,索性丟下休息。
第二天一早,他就吩咐張管事讓廚房準備飯菜,送到沈清河住的竹樓。至於他自己,則備了年節時的禮品,騎馬先行而去。
蘇末正在院子裡,撐著傘看蘭花堆雪人,因為擔心他身體弱,是不被允許下手的。就連妞妞,也滾著小雪球,忙的不亦樂乎!
聽到馬蹄聲,他下意識抬手,就看到一身青衣的少年踏雪而來,滴翠如一棵筆直的青松。然後馬在臨近院子的時候,逐漸停了下來。
內心有一種淡淡的喜悅產生,蘇末迎了上去,隔著雪和常昊四目相對,嘴巴動了動,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像無論說什麼,都會有交淺言深之感。畢竟,認真論起來,他們並不算熟。
常昊下了馬,彎腰拾起掉落的油傘,無言地遞過去。小孩兒站在雪中,就像一個精雕細琢的雪娃娃,眼睫毛上沾了雪花,只是那麼一眨,他只覺得自己內心某處一下子柔軟起來。憑空的,升起一種想把這個雪娃娃捧在手心好好珍惜的感覺。
“小弟,這是誰啊?”
蘭花上下打量著這個長得挺好看的陌生人,好奇地道。
這一聲讓常昊從魔咒中解脫出來,他輕搖了一下腦袋,試圖把剛剛那荒唐的念頭搖出來。
“常,常少爺?”
秀娘正好從堂屋出來,看到院子裡站立的少年,有些不確定地道。這時節,他不是應該在京城和家人一起過年麼?
“蘇伯母——”
常昊淡淡地喚了一聲,把馬背上的禮品拎下來遞給秀娘。
“外面雪大,都別站著了,快進屋去吧。”秀娘接過禮品,熱情地把人往屋裡迎,說起來,要不是這位少爺,妞妞還在周家受苦呢!又加上借貸給他們,她這心裡感激的很。
午飯趁著一大家子都在,常昊說明了自己的來意——“聽張管事說,你們承租了山坡開春種寒瓜,我希望這些寒瓜能優先考慮常家商團。當然,我們也會給出最合適的價格。”
“這——”
蘇貴撓撓頭,不曉得該怎麼說,他頭一回遇到這麼大的事兒。
見他猶豫,常昊接著道:“商團可以賒給你們所需要的瓜苗,請好好考慮一下。”
如果是旁人,他斷不會給出這麼優渥的條件,可一旦牽扯到身旁的小孩兒,好像這也不單純只是一場生意。
“其實,我爹是怕明年未必能成功,才不敢貿然答應你。”蘇末笑著替他爹解圍,又接著道,“本來麼,如果成功了,我們也是打算直接同常家商團合作的。”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