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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卷卷的墨畫美詩高高懸起,像是回到書院一般,但最特別的便是一幅幅的裸體女子,相間其間,平添了幾分曖昧之意。

十艘船,分為文、武、商三種風格,而相對的女子便學了相應的知識。

舞文者便是吟詩作對,琴棋書畫;論武者亦是花拳繡腿,衣袂飄飄;經商者自然滿身銅臭,囊括錢財。

鴇母是一名年方二十五的那女子,僅僅一雙丹鳳眸,盈盈含笑秋波,便是煙花之象徵。

領著夜七寂四處尋看了一番,講解之中,朗朗之聲,條理清楚,連伊不覺連連讚歎,果然不是一般人。

“雨霧,我把這一切交給你打點,不僅僅是要你只拉客便成,起了競爭,你也該想個對策才是。”

語氣相對來說不是很重,卻也讓雨霧臉色為之一凜:“七爺說的是,可奴婢實在是沒轍了,玉溪姑娘的威名,已是十多年形成,只要她去了何處,何處的歌舞舫便是一片冷情,唯有她玉溪軒夜夜笙歌。”往年玉溪姑娘即使來了風城,也不過是一年才來一次,且時間絕不超過兩日,如今這一常住,自然也就使得其他歌舞舫冷清備至。

閉眸細想了一番:“這倒是事實,罷了,你且好好訓著她們,可不要怠慢了,我去想法子便是。”說完身子已經出了莫愁舫。

離去前,連伊彷彿感覺到了雨霧對自己的打量的視線,卻也沒在意,只是緩緩的跟在夜七寂的身後。

出了莫愁舫,夜七寂上得馬車便讓眾人向玉溪軒行去。

與夜七寂同坐馬車,讓連伊有些心神不寧,不得不撩起車簾,望著街上景緻。

看著張望著車外的連伊,夜七寂扶著頭問了句:“連伊,當初被我劫轎之後,你是怎麼過來的?”這個女人,似乎永遠都對生活不曾失去信心,若是其它女子,被人強暴,或是懸樑自盡,或是投湖自殺,反正一條路——死。她倒好,依然堅強的活了下來。

沒想到他會如此問自己,連伊驚得收回觀望的雙眸,不知此刻他心情怎樣,猜測著想了想才開口:“錯不在奴婢身上,奴婢何須羞愧自殘?”生命,若是為了與自己無關的人消失,才是最大的悲哀吧?

“你在責怪我麼?”挑了挑眉,夜七寂諷刺的冷笑:“如此苟活於世,你倒是挺能堅持!”

“苟活於世雖然艱苦,即便如此,奴婢仍需堅持!”微微垂下眼來,她的死,從來都不能自主,只因肩上還扛著孃親和連熙的幸福。

不悅的看了她一眼,夜七寂閉目養神,不再說話。

心下苦笑,許是又說了些不中聽的話吧?

不知過了多久,深思的夜七寂微擰眉頭:“連伊,你覺得如今該如何辦?”漫不經心的看了她一眼,臉色似乎比昨日要好一些了。

知道他說的是莫愁舫的事,微微思量了一番:“奴婢倒是覺得有兩個辦法:其一莫愁舫與望江樓臨近,不妨和望江樓合作,從望江樓便可以拉客過去。”在夜七寂帶著幾分讚賞的目光中,連伊心下微喜,該是說中他心中所想了:“再者,歌舞舫一般只在夜間做生意,我們不妨宣傳出去,白日生意照做,且白日去者,一律優惠。兩種方法同時進行,不僅僅可以與玉溪軒岔開而營,且可以挽回一些夜間損失的盈利。”

沒有說話,夜七寂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似乎在思量著她話中的可行性,又彷彿在探尋著她的內心,許久之後才說了句:“倒是有當鴇母的本錢!”而後繼續閉目,輕輕的靠在她的肩上小憩。

當鴇母?一句話說出,嚇得連伊再也不敢言語,卻在回眸間看到她唇畔勾起的一絲仿若笑容的神情,當下整個人忘卻了呼吸。

那種笑,相之於冉伯泱的飄渺,多了幾分真實,雖然不及冉伯泱的絕美,卻也是讓人失魂落魄,黯然銷魂。

到得玉溪軒,已是日頭當空。

許是今日沒有冉伯泱的表演,倒是少了一些人氣,多了幾分詩情畫意。

夜七寂剛坐落,便見那抹白色身影匆匆趕來,見到他是,那紋風不動的臉上,仍舊多了幾分激動。

“伯澤……呃,七夜來了?”當下卻已吩咐眾人去備酒菜,他的熱情,似乎只針對夜七寂。

看了他一眼,夜七寂一個聳肩。而後四下打量玉溪軒中的一切,如此絕美的玉溪軒,雖然來了無數次,但卻仍舊感嘆萬千,一名女子,竟然能把妓院構造成這般,也只有她了。

以往是好久才來一次,而如今,藉著整頓莫愁舫,他再一次來到了這裡,看著她一絲一毫的心血,找尋著屬於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