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弄著阿羅泰的戰桌上的一些文書。
“姐姐,你還是回去吧。我是一時糊塗,都是我的錯,不該把你叫到這兒來。這兒又危險,又艱苦,怎麼是姐姐待的地方呢?”阿羅泰愁著臉勸阻說,可是早已經料到沒有用。
“哪裡危險了?”裕青格格不等他說完,就接過了話岔兒, “這裡有你們照顧,而且,咱們旗人的女兒就是要和父兄一樣上戰場的。”裕青坐在椅子上,翹起了腳,端起了茶, “你是不是在下逐客令啊?要是不歡迎我,那我就走,你們也不用送了!”說罷,臉色沉了下來,把手中的茶盅重重地摔在了桌上,氣鼓鼓地看著阿羅泰。
“沒有,沒有,姐姐說哪兒的話。我可沒有這個意思,我們留姐姐還來不及呢……”阿羅泰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低聲嘟囔著,悻悻地出了帳篷。
“算你有良心。”身後的裕青笑了,阿羅泰聽見,無奈地嘆著氣。
“多博,我實在是勸不動裕青那個刁蠻姐姐。”阿羅泰進了多博的帳子,也氣呼呼地朝著椅子上一坐,兩腿直直地伸著,摸了摸腦門, “真的,我和葉格臣、裕青一起長大的,她從小就是這個樣子,我是真的沒轍了。都是我不好,把她叫來,本想給你一個驚喜,就沒想別的,誰知道……”阿羅泰現在自責了。
“那就先別去勸了,等她體會到行軍打仗的苦了,自然會央求我們送她回去,到時候再說吧。多派人手好好保護她,別出了什麼閃失就好。”多博拍了拍阿羅泰的肩膀,笑著安慰道,似乎沒放在心上,就出了營帳,指揮軍隊紮營去了。
安營在荒坡幾近半月,裕青格格在大帳內不能外出,不能遊玩,待得心裡煩了。阿羅泰開始還總在一邊旁敲側擊地勸她回去,後來,忙著戰事,漸漸地也把她忽略了。
裕青只要走出營帳就會有士兵阻攔,她也只能聽到同樣的幾句話——
格格留步,郡王讓您好好在帳內安置。
外面危險,郡王讓您好好待在軍帳中。
裕青硬闖的時候,幾個守衛就以死相勸,裕青雖然難勸,但是她覺得是多博在乎她的生命安危,是心疼她,也就強忍了,沒有出去遊玩。可是,時間長了,總是悶在帳子裡,就難免覺得心煩氣躁。加上南方這個時節氣候潮寒,裕青漸漸心裡不舒服起來,現了本性,耍起了脾氣。
“去,把多博郡王叫過來。”裕青讓隨身的侍女去大帳叫正在謀劃軍事策略的多博去了。
“郡王正在和阿羅泰小郡王商議軍中大事,守衛們不讓奴才進去。”回來的的丫頭小心地向裕青格鉻囤稟道。
“商議?商議?還天天商議沒完了,都商議些什麼東西!”裕青一肚子怒氣,將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我大老遠跑來找他,他倒好,像個跟我不相干的外人似的,整天對我不理不問的,連個面都見不到。還沒有成親就這麼冷落我,以後還不一定會怎麼樣呢。”裕青滿腹委屈,大發脾氣,鬧了一晚上。
可是,這時軍務正急,多博為了整個戰事也就無暇顧及她了。
多博連著幾天都沒有去看裕青格格,他商議完軍情後,只要有空閒就騎馬去看作戰的地形,考察行軍利弊。
三個月下來,軟硬兼施,恩威並用,招遠大軍招降了不少前朝的遺將遺兵。捷報飛傳京師,朝中上下莫不鼓舞。
這天,多博有了閒暇,起身到裕青格格的帳前。想畢竟裕青來是為著自己而來,不能過於冷落。剛要進帳,就聽得裕青在裡面說笑: “阿瑪來信說,皇上對多博大加讚揚,滿朝文武也誇讚他年少英雄。”
“是啊,格格的額父當然應該是大英雄。”旁邊的小丫頭也附和著。
“回去我就去找太后賜婚,不過,我要使出渾身的法子,求太后給他立個規矩——絕不能納妾。旗人的英雄,最不成的也是見一個愛一個,出了名的,總要花心……”
多博聽到這裡,心如箭刺,轉身走了。
他心心念唸的人啊,現在,又在何處呢?
月亮又圓了,今天是漢人的八月中秋節。幾個月前,也是這樣的月圓夜啊,那時,他和心愛的人一片銀色的月光下海誓山盟,沉浸在柔情蜜意中。這皎潔的月光多像她明亮的雙眸,微微地對著他笑。而今,只有這悽風苦雨陪伴在身邊,還有這他根本不想要的婚事,“唉。”多博嘆了一口氣,轉身回帳去研究戰事。
剛一轉身,只覺眼角的餘光似乎觸到了一個冷若冰劍的眼神,什麼?難道有人?多博轉過身子,向那點寒冷的光走去,一陣風吹樹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