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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這後生是女扮男裝的女孩子。虧她裝男子像模像樣,把自己騙了半天。

艄公劃了最後一槳,小船輕輕劃出林蔭水道,靠在一所宅院的後門外。

俏後生和華安安跳上岸。華安安從牆頭茂密的爬藤和已經褪色的院門,判斷這是一處古老的宅子。水道繼續向花蔭伸出延伸,但是已經窄的不容透過一條小船。看來,這條水道邊,只有這一戶人家。

俏後生輕輕拍打門環。院裡的榕樹上驚起一群飛鳥。

一個老僕人拉開厚重的木門,俏後生一招手,領著華安安走進院子。

這是一座後花園,地上鋪滿厚厚一層落葉。進門是一棵古樹,根鬚蒼勁,枝繁葉茂。一掛鞦韆在樹下兀自搖擺。院子中間是一池綠水,紅鯉在水中時隱時現。池塘旁邊有假山,假山上落滿青苔;有涼亭,亭子的木柱和雕飾上,金漆彩紋已經斑駁脫落。花蔭濃郁,一叢青竹遮住了花園通向內宅的角門。

花園裡的一切都顯得古樸、蒼老,幽靜極了。

俏後生請華安安在亭子等候,自己快步輕盈,閃進青竹裡,消失不見。

冷風落葉,啾啾鳥鳴,花園寂靜得像沉睡了萬年。聯想起這幾天香香說的狐仙故事,華安安覺得這裡的氣氛透著說不上來玄妙和古怪。他看樹下的鞦韆空著可惜,就坐上去晃了幾下。

過不多時,俏後生從竹林後面閃出身影,手裡捧著托盤,盤裡是茶盞和點心。老僕人拿根雞毛撣子,把亭子裡的石桌、石凳撣乾淨,又給石凳鋪上兩塊棉墊。

俏後生看華安安盪鞦韆,小聲驚呼,擺手讓他停下來,說:“你那麼高胖,小心扯斷繩子。”

華安安處在這樣幽靜、荒蕪的花園裡,知道這是一位女扮男裝的美少女,覺得心情愉悅,笑嘻嘻甩開秋千,又來到池邊看水中的紅鯉。他渾身輕鬆,自由自在,彷彿這就是他的家一樣。

一位通身雪白衣袍的老人出現在院子裡。除了兩道濃眉,老人鬚髮皆白。身上披著一領素雅的披風,衣袂飄飄,款步來到亭子裡。

令華安安感到驚奇的是,這位老人沒有剃髮,而是在頭頂挽出一個髮髻,作道士打扮。

華安安見他氣度恢弘,沉鬱恬淡,如一位探尋宇宙奧秘的隱士,不由得肅然起敬,恭恭敬敬給老人施禮。

老人微微還了一禮,翩然落座。老人並不出聲說話,而是對俏後生和老僕人打手勢。他舉止優雅,不疾不徐,但是目光靈動,閃爍出一種悟透天機掩飾不住的睿智。

“原來是啞巴。”華安安心想,真是一位偉大的業餘愛好者。“我該不該讓著他點?不能讓他輸的太難堪。”

俏後生擺好棋具,老人一伸手,請華安安先走棋。

華安安被老人的非凡氣度震住了,自己是高手,反而顯得侷促、忸怩。

走了幾步,華安安發現老人雖然鬚髮潔白,就像年畫上的老壽星,但是思維敏捷,出手輕快。幾乎是華安安剛一抬起手,他的棋子就落在棋盤上。

華安安想請教老人的尊姓大名,但俏後生只是擺擺手,默不作聲。

當華安安走出現代棋的著法時,老人停住手,俯下身仔細思索。看來他一時想不出答案,便又下出一步,看華安安怎樣進行。

華安安每走一步,老人都凝眉沉思很久。即便是最普通的著法,他也眯起眼,盯著棋盤想半天。

“您是真謹慎呢。”華安安心想,“看來這一盤棋要下到天黑了。”

佈局結束,甫入中盤。華安安判斷形勢,自己掌控了全域性要點。三個字,白有望。

老人突然向俏後生做手勢。俏後生問華安安:“我師傅問你,你是哪個門派?師承何人?”

華安安已經習慣了這種問題,他抬起臉說:“我師傅姓聶,沒有門派,他從沒有現身江湖。”

俏後生說:“我師傅說,你師傅是天縱奇才,堪比黃龍士。”

老人掂起一顆黑子,輕輕敲入白陣中。又對俏後生做手勢。

俏後生說:“棋譜我記著呢。”又轉向華安安,“我師父說,另開一局。”

華安安不解。“這棋沒下完呢。”

俏後生說:“我師傅說,你已經輸了,再另開一局。”

華安安啞然失笑,指著棋盤說:“戰鬥才剛剛開始,我怎麼就輸了?”

俏後生厲聲說:“你這人好不羅唣。讓你另開一局就另開一局。”

華安安心想,哪有這樣下棋的?佈局落後就不想下了,還硬賴人家輸。不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