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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時,聽到樓裡不斷傳出一陣陣的喝彩聲。幾個半大孩子聚在大門外,扒著門縫正往裡偷看。

費保定淡淡一笑,說:“郭鐵嘴的書場還沒散場呢。”

兩人順著小巷來到聽雨軒門外,費保定砸了半天門。小山子拉開一條門縫,剛伸出腦袋,沒等他看清來人,頭上就被費保定用扇柄敲了兩下。

費保定笑著罵道:“小懶貓,讓爺敲了半天門,凍壞身子算誰的?”

小山子縮回頭,把門開啟,說:“郭大爺說了,凍死凍傷全算他的。”

院子很寬敞,似乎一座還有假山。右手是一溜三間高大寬敞的青磚瓦房。房間裡燈火通明,燈光透過窗戶,照亮了半個院子。不時有晃動的人影映在窗戶上,忽大忽小。房間裡傳出棋子敲擊棋盤的脆響,在深夜裡格外響亮。

費保定挑門簾進了頭一間大房,一股熱浪頓時讓兩人停下了腳。等眼前清晰了,見屋裡擺了一張長條棋案。案上擺了兩盤棋,一位花白鬍須的老道人正在和兩個少年下多面打。

費保定走到少年身後,從案上掂起一顆棋子拍在棋盤上,叫道:“聚殺。”

老道人笑吟吟地說:“保定又來搗亂。”

費保定搖著扇子,嬉皮笑臉地說:“我怕你賴道人誤人子弟啊。”

華安安認出了賴道人。他曾經跟老費去王家老店看望過自己,就拱拱手,微笑了一下。賴道人一愣,認出是華安安,臉上的表情頓時顯得不大自然,也連忙回禮。

兩人又穿過一個掛著竹簾的月亮門,進入裡間。這裡擠了一群人,正圍著一盤棋局亂起鬨。房間裡烏煙瘴氣,滿地都是花生殼、瓜籽皮。

下棋的是兩個精壯漢子。在各自的棋盒旁邊,都散亂堆著一把小銀錠。

“今日誰的手風順?”費保定問那群嘰嘰呱呱的圍觀者。

一個人起身給費保定讓了座位,說:“今晚上王大爺連輸兩局,現在第三局。大家都把寶押在他這裡。”

費保定大略看了一下棋勢,摸出一塊小銀子,卻押在王大爺的對手那邊。

一個後生抬起頭,說:“費爺好眼力。我也看好我師傅。”

華安安一看這人,竟然是馬家園的棋霸二剩子。他吃了一驚,隨即鎮定下來。有費保定在,怕什麼?

二剩子也看見了華安安,並且認出了他。就問費保定:“費爺,這位可是跟您一道兒來的?”

費保定頭也不回,說:“是我兄弟,華安安。”

二剩子堆出一副笑臉,朝華安安拱拱手。華安安也對他拱拱手,湊上前,看王大爺和二剩子師傅的對局。局勢很混亂。王大爺用扇子有節奏地敲擊自己的手關節,他是在計算。對面那位面無表情,一隻手扣著茶碗,氣勢凝重,似乎隨時都可能抓起茶碗砸過來。

華安安見雙方的棋風都很嚴謹,守得滴水不漏。但又凝聚力量,隨時準備強力爆發。

“大約有二品的水平。”華安安給雙方做了評估。他們的防守如此出色,連華安安一時也想不出開啟局面的著法。

二剩子悄悄來到華安安身後,拽了拽他的袖子,使了個眼色,領著華安安來到最裡邊一間。這裡棋具凌亂,空無一人。

“請問大哥是費爺什麼人?”二剩子諂笑著問道。

“我是他妹夫。”華安安此時正好用上費保定的虎皮。儘管已經作廢了。

二剩子驚呼一聲,連連給華安安鞠躬作揖,又壓低聲音說:“是小弟有眼不識泰山,大水衝了龍王廟,小弟給您賠罪。前日在馬家園對大哥非常無禮,望大哥不記小人過,千萬別往心裡去。”

華安安心裡舒坦極了,得意地望著二剩子略顯做作的表演,說:“沒事,我不計較。”

二剩子說:“小弟王恕儒,明日給您擺酒謝罪。”

華安安一樂,這無賴竟有這麼文弱的名字?這和他的綽號正好成反比。他大度地擺擺手,說:“事情過去了,大家以後都別提了。哎,下棋的那兩位是誰?”

二剩子說:“一位是我師傅,北京城坐頭把交椅的趙元臣。對面那位,是坐第二把交椅的王殿臣。”

華安安點點頭,由衷讚歎:“難怪棋下得那麼好,法度森嚴,攻守俱佳呀。”

二剩子說:“那是。沒那兩下子,敢稱北京城第一高手。”

華安安討厭這種人,也不想和他閒扯淡,又回到棋桌旁觀戰。

趙元臣和王殿臣的棋風像兩個龐大沉重的石碾,緩慢卻堅實有力。雙方都不敢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