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對他置之不理。但是面對祝子山的病情又毫無辦法。
田爺抓著華安安的胳臂說:“賞銀我們自然會給,但是你也得賜教一局,讓我們看看你是否真有破題的手段。十兩銀子,不是小數,討飯十年也討不來的。”
他真把這兩人當成了乞丐。
華安安看著奄奄一息的祝子山,一跺腳,跟著田爺回到童秀閣。
田爺的“舍下小侄”吊著二郎腿,一邊喝茶一邊哼著小曲。
店夥計嫌華安安髒,不給他搬椅子。華安安只好站著和小侄下棋。
古棋開局只有一個套路,對角星。叫做“座子”。
古棋雖然不像現代棋有貼目的規定,但是卻有“還棋頭”的規則。還棋頭,就是每塊孤立的棋,在計算勝負時,都要無條件扣掉兩目,作為它活棋的代價。因此,一方孤立的棋越多,扣掉的目數越多。古棋講究力戰的原因之一,就是為了儘可能多的分斷對方的棋塊,能在規則上取巧。
華安安打過古棋譜,略懂古棋的規則和戰法。
他在古棋譜中投入心血最多的,是對《當湖十局》的鑽研和揣摩。
《當湖十局》,是中國古棋發展到最高巔峰的偉大傑作,震鑠古今,在圍棋發展史上具有無可比擬的崇高地位。因此,以華安安的棋力,研究深奧無比的《當湖十局》,如猿拜月,只能望洋興嘆。
古代棋手,算路深不可測;圍棋理論和勝負規則又與現代圍棋大相徑庭。因為這些差別的存在,現代棋手在對古棋譜的理解上,往往與對局當事人的解釋齒合不上。因此,現代棋手對古棋譜只做欣賞觀摩,或是做練習攻殺用。
經過猜先,華安安執白先走。古棋規則,白先黑後,與現代棋相反。
華安安對田爺的不守信用極不耐煩,身上又有急事,因此落子如飛。舍下小侄不甘示弱,華安安快,他比華安安還快。
華安安雖然一年多沒有摸過棋,但是乍一上手,覺得思路清晰,感覺大膽敏銳。憑藉深植於骨髓的現代圍棋的理論優勢,三下五除二,棄掉一塊棋,把對方的棋封死在邊邊角角,自己在中腹構築了牢不可破的防線。小侄借力侵入,卻因為下得太快,隨手棋頻出,被華安安連根剪斷,任它在白陣中狼奔豕突,最終也難逃被殲的命運。
田爺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攪亂棋盤,誠惶誠恐地向華安安做了個長揖。華安安連忙回禮。
田爺對小侄說:“快去縣裡請大娘子過來,我們找到高人了。”他又殷勤請華安安坐下,忙不迭叫店夥計上茶。
華安安說:“這下該給我賞銀了吧。”
田爺賠笑說:“有,有,分文不少。請先生稍安勿躁,略等片刻,我家大娘子一過來就會給你。”
華安安坐立不安,又跑回路口,見祝子山半躺在路上,嘴裡不停地呻吟著。“我們的實驗員孤立無援,就是這樣一個個死掉的。”他心裡泛酸,忙扶起祝子山。
田爺一看這情形,回到店裡找了倆夥計,連扶帶抱把祝子山弄到店裡。華安安焦急地說:“田爺,你能不能先找個大夫給我朋友看病?”
田爺把管事叫來,讓他把界溪市最好的郎中找來出診。
田爺又看看這兩個乞丐的衣著,一拍腦門,說:“差點誤事,穿成這樣怎麼能見大娘子?”他又叫過一個老夥計,吩咐他去成衣鋪子找兩身乾淨衣裳。
不一會,郎中挎著藥箱進來。他給祝子山把過脈後,對田爺說:“內急上火,外感風寒,沒有大礙。我給開上三天的藥,將息幾日就好了。”郎中開完藥方,田爺付了診費,又叫夥計去藥鋪抓藥。這時,老夥計抱了兩身衣服回來。夥計們伺候祝子山洗過臉,把他的破衣服扒下來,直接扔進柴禾堆。華安安幫著把祝子山全身洗乾淨,給他換了一身的新衣服,好一通忙活。
華安安自己換了一身新衣服,對腳下千層底的布鞋非常滿意。他不住口地感謝田爺的幫助,心想,基地門外有這麼熱心腸的老鄰居,以前怎麼沒見過?
給祝子山喂藥時,祝子山突然從半昏迷中醒過來。“華老師,小華。”他呼叫著,雙手凌空亂抓。
“我在呢。”華安安扶起他。
“鄧堅他們呢,過來沒有?”
華安安心想,光顧著忙你了,我哪裡顧得過來?就說,還沒看見。
祝子山問:“這是什麼地方?”他突然看見桌子上的棋盤和棋子,臉色驟變,痛心地說道:“什麼時候啦?你還有閒心弄這個!”
華安安看他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