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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但是沒有銀子可賺。”

“只有青龍場,大門敞開,不講品級,魚龍混雜,是八方棋手下棋賭錢的好地方。那裡天天都有賭局,有莊家暗中操控,水深得很。咱們上了岸,就去那裡尋盤纏。”

華安安苦笑一聲,問:“那得多長時間才能掙夠盤纏?”

費保定悄聲說:“上了岸,我先去青龍場找莊家安排。待安排妥當,你去下上三四盤棋,咱們捲上二三百兩銀子立馬走人。”

一聽要幹這些勾當,華安安心裡撲騰撲騰一陣狂跳。“賭棋,就是下假棋,就是坑騙更多的無辜者。”他像做賊似的,心裡先虛了,急切地問:“大哥,你也是響噹噹的三品,為什麼不在揚州下棋?還四處奔波。”

費保定笑了,說:“以我的身份,和親王府管家,誰肯和我下賭彩棋?賭棋也是有講究的。國手和國手下棋,一般是達官鉅富懸紅邀請,憑的是實力和手風。倘若國手和低手下棋,國手是萬萬不肯的,怕馬失前蹄,栽了自己的名頭。這非得出重金,否則是請不動的。再一個是二三品棋手和你這樣初出茅廬的野棋手對陣,這中間就有戲啦。賭棋賭的就是這個懸念。有莊家操控,就能賺個盆滿缽滿。”

“如果不想為莊家當槍手,不肯下假棋,就只能在市井茶樓和一般棋客下棋,為幾個燒餅錢爭得臉紅脖子粗。那樣,可不是埋沒了一身本領?連衣食都難保。”

華安安明白了,在這個年代,靠下棋掙錢也不容易。自己在界溪街幫大娘子下棋,純粹是巧合。那樣的巧合,可遇而不可求。

祝子山抻著懶腰,從船艙裡出來,聽見了費保定的話,就對華安安強調:“生存!生存是第一位的。”

華安安無奈地望著祝子山,強打起精神說:“我知道了。”

被唯利是圖的莊家操控,的確不是好滋味。還沒看到揚州城,華安安就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會遭遇什麼樣的怪事。

劉仲翁的府宅位於瘦西湖畔。畫船離開運河,拐進一條水道。兩岸街井繁華,人煙稠密,似乎比杭州更充滿活力。

城外三里,應費保定的請求,畫船緩緩靠岸。岸邊是一家名叫花滿樓的客棧。

祝子山和華安安收拾好行李,費保定領著他倆向劉仲翁道謝。樓上的女眷們也親自下樓,送別費香香。

四個人上了岸,華安安覺著身邊有亮光,就輕輕瞥了一眼。突然發現,幾天不見,費香香竟然變得明豔動人,如海棠帶雨,亭亭玉立,不再是那個土裡土氣的毛丫頭。他心裡咯噔一下,“做美容了?”

費香香覺出華安安在看自己,不由得含羞帶笑,輕輕低下頭,摟緊了自己的蘭花布包袱。

費保定領著一行人進了花滿樓,要了樓上兩間乾淨客房。原來,他自己不打算在這裡住,而是去揚州城裡的富商府上打秋風。

吃罷午飯,費保定囑咐祝子山和華安安照看香香,自己匆匆忙忙趕去廣陵街。臨走時,他用心的看了華安安一眼,不知是說“我不在跟前,照料好你媳婦。”還是說“小子,你還沒成親,可別動歪腦筋。”

祝子山關上房門,立即從身上、包袱裡翻出所有銀兩、銅錢,用小戥子細細稱了一遍,沮喪地對華安安說:“二兩三錢,或是二兩二錢,外加十四個康熙通寶。咱們馬上斷頓了。”

華安安覺得重擔都在自己身上,他肯定的說:“放心,老費說只要下上三四盤棋,就能搞到二、三百兩銀子。”

祝子山揹著手踱了幾步,說:“不知需要多久?十天還是半個月?”

華安安搖搖頭,他怎麼會知道?由莊家安排,天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

華安安問:“祝領隊,你想好拿到錢以後的脫身辦法了嗎?”在岸上看到香香楚楚可憐的倩影,他不由得有些心動,後悔自己的行為終究會傷害到這個無辜的姑娘。

祝子山眼睛裡泛著幽幽的光,堅定地說:“只要有五十兩,咱們就可以走。我已經想好,給老費留張條子,說你家裡有急事,必須馬上返回。然後說歸期不定,勸他為妹妹另擇良婿。當然,這件事做得很虧心。我四十歲了,從沒幹過這種缺德事。唉,也是情況逼的。以後回到基地,工作報告上可不能提這些事。”

他望了一眼華安安,看他目光撲朔不定,神情似笑非笑中又透出一些失落。“小華,訂婚是權宜之計,你不會當真吧?”

華安安坐下來,說:“我就是覺得欺騙人家小姑娘,心裡過意不去。”

祝子山嘿嘿一笑,說:“那你願意留下來做老費的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