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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但是他並不搭理華安安,而是對費保定說:“範大這次栽得慘了,被童梁城連下七城,虧他還蠻不在乎。”

費保定呵呵一笑,說:“範大豪放不羈,勝負於他如浮雲也。”

張世昌從案几上取出一個文牘,遞給費保定說:“這十局棋譜都在裡面,費兄可以在王爺跟前交差了。”

費保定謝過張世昌,輕撫著文牘說:“普天之下,和親王只認範大一個國手。看到範大敗得如此恓惶,怕也要皺眉頭呢。”

華安安拘謹地端坐在太師椅上,目不斜視,只望著費保定那張不斷開合的嘴,和嘴角不斷抖動的兩撇鬍須。他什麼也聽不進去,因為他已經氣蒙了。

自從做了棋手,無論走到哪裡,都受到人家的熱情招待,他從來沒有受到如此傲慢無禮的冷遇,他真後悔來到當湖自取其辱。本想看看範西屏的廬山真面目,誰知卻撲了空,白白耽擱兩天時間,真不如留在杭州遊覽西湖。

費保定講了自己在磁溪縣和處州府所遇到的趣事,不忘把華安安吹噓一番。張世昌不由得側目掃了華安安一眼,若有所思地說:“殺敗吳老虎,也當真有趣。”

聊天的興致漸入低潮,張世昌說:“令妹離開時,要我轉告費兄,她和範大一行人可能住在秋濤閣,也可能去賈相公府打秋風。費兄去這兩處地方尋找令妹,應當錯不了。”

費保定對張家的款待謝了又謝,起身告辭。張世昌連忙挽留,不停眼地望著華安安。費保定心想,張世昌一定是對殺敗吳老虎的華安安心存好奇,是誠心挽留的,便答應住一宿再走。

一位管家提著燈籠,領費保定和華安安去客房休息用餐。

兩人洗過臉,品著香茶,等待飯菜。費保定樂滋滋地說:“張家宅院夠氣派。”

華安安哼了一聲,說:“我看他們也是勢利眼。”

費保定一口茶噴到半空,連忙上前捂住華安安的嘴,驚慌失措地張望窗外,低聲叮囑:“千萬不敢這麼說。”

華安安拽開費保定的手,憤憤然地說:“瞧他那樣!”

費保定擺著手說:“我的爺。要想在棋壇混口飯吃,要想混出個天地,這家人開罪不得。休要再提,小心砸了我的飯碗。”

僕人端來菜餚、甜點和一壺酒。費保定賞了僕人一把錢,擼起袖子,先飲了一盅酒,咂咂嘴說:“我可餓壞了。這是常例飯,三品以上的客人才有資格。在江湖上,棋手的品級很重要,沒有品級,你的手段再高強,人家也當你是野路子。沒人會敬重你。”

華安安看菜餚很豐盛,嘆了口氣,也拿起了筷子。“你們的品級是哪個部門給評定的?”

費保定滿嘴是菜,口齒含糊地說:“你說廣西話我聽不明白。”

華安安用筷子敲著瓷盤,嚥下口中的食物,說:“誰給棋手評定品級?”

兩個人狼吞虎嚥,頃刻間就吃得杯盤狼藉。

費保定說:“棋手的品級是公認的,不用誰評。大家互相切磋,誰幾斤幾兩心知肚明。郭鐵嘴喜歡給人評定品級,你如果去北京,我帶你去聽雨軒找他,讓他至少給你評個三品。以後出門,就會有這樣的款待。”

華安安吐吐舌頭,說:“我可不敢去那麼遠。”

費保定正想開導他,管家在門外向他招手,說:“費爺,借步說句話。”

費保定連忙走出房門,兩人在院子裡嘀咕了幾句。費保定又回到房間,對華安安說:“恭喜老弟。”

華安安不解地望著他,問:“怎麼?他們想給我三品待遇?”

費保定說:“適才經過我一番推崇,張家人看你入眼,想欣賞你的棋藝。剛好這裡有位客人,張家相公想讓你和他切磋一局。這可是在棋壇露臉的良機,不可錯過。”

華安安挑著牙縫,沉吟了一下。真煩,走到哪裡都要陪這些業餘棋手下棋。不過,雖然憤慨張世昌的冷淡,可是人家的晚飯並沒有歧視他。他吃的相當愜意。“好吧,就陪他們玩一局。要不,他們還以為你是在吹牛。”

他從褡褳中取出灑金檀香扇,模仿桐城公子的架勢,踱著方步,跟著管家和費保定,來到湖邊的一座閣樓。

閣樓內燈火通明,香氣瀰漫,物品傢俱富麗堂皇。正當中擺著棋案,幾位斯文儒雅的老老少少正坐在一邊閒聊,七八個丫鬟僕人捧著茶盤香爐,來回伺候。

華安安朝眾人拱手作揖,但是沒人理他。費保定知道他秉性傲氣,脾氣耿直,怕他出言無狀,連忙拉開椅子,讓他坐在棋案旁邊。又一招手,丫鬟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