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
夕顏思緒飄回,手關節處卻被人重重捏了一下,轉頭便瞧見夏夜白那張戴著面具的臉,陽光下,辨不清喜怒,她心裡卻忽然生出了幾分喜悅和慶幸,若小白不是早早離宮,痴傻瘋癲,軟弱無能,並無任何的威脅,如何能在這個地方生存?她又如何能與他相遇?
“七王妃,皇貴妃娘娘正在御花園內與其他的幾位王妃娘一同賞花,還有幾個未出閣的小姐。”
那小太監說完,頓了片刻,極是小心的瞧了夕顏一眼,帶著點徵詢的意思,眸光的深處卻暗藏輕蔑之色。
夕顏拉著夏夜白,微微一笑,不是那溫婉動人,也沒有宮裡的那些妃子們的嫵媚多嬌,那眼神是極冷的,像是結了層冰一般,一身的冷酷肅殺,卻無損於她清麗出塵的絕色容顏,素衣長裙,頭上只別了一隻簡單的玉釵,全身上下也就那鮮紅豔麗的血玉值錢了些,雪蓮盛開,簡簡單單的打扮,比起那些盛裝打扮的小姐,卻不知美上了多少倍。
那小太監盯著夕顏的臉,不禁有些被她的笑容蠱惑,竟不由的看呆了,一時沒回過神來,心裡唏噓感慨,此等的樣貌,卻只能嫁給一個傻子,真是可惜了。
夕顏沒動,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眼底的溫度降到了零點以下,整個心神卻被她吊著,明知是失禮不敬,卻還是控制不住。
那小太監滿世界的就只有夕顏的那冰冷的笑臉,自是沒關注到被夕顏牽著手的夏夜白,那被面具遮擋住的臉正泛著森寒的冷意,緊抿著唇,那雙眸子的冷光透過那面具的縫隙迸射出來,溫暖的春風也變得綿長刺骨起來,夏夜白緊盯著那不知死活的太監,可他卻樂在其中,渾然未決,看來那雙眼睛,他是不想要了。
還有那死女人,明知道自己長得好看,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這些太監雖淨了身,也成了人精,骨子裡卻還是好色的胚子,幹嘛還對他們笑,剛想瞪她,猛然想到昨日她看著自己眼神那片刻的吃驚,立馬就打消了這想法,這女人,精明的很,自己絕對不能在她的跟前露出半絲的馬腳來。
“顏顏是我家的,不準那樣看她。”
夏夜白掙開夕顏的手,整個人比那出籠的猛獸還要兇猛,身形快如閃電,那小太監只聞得聲音,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回事,整個人便被夏夜白撲到,壓在地上,剛想掙扎,腹部卻遭遇重拳襲擊,那探監悶哼了一聲,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咳嗽了幾聲,險些吐出血來。
“我讓你看顏顏,我打死你,打死你。”
那話,那聲,明明是極其幼稚的,可動作,不尋章法,就像是小孩子間的鬥毆,可落在身上,卻像是被錘子擊打了一般,明明只有一處被打,可全身上下卻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痛的,那眼神,是七皇子特有的清澈無辜,迸射出的卻是刺人的寒芒。
那小太監先是吃了幾拳才回過神來,想掙扎,卻沒什麼力氣,可人都是有求生本能的,這樣打下去,他的一條命可就沒有了,閉著眼睛,撐著最後一點力氣使勁的掙扎。
這王爺雖是皇子,可宮裡面有哪個人是把他當成皇子對待的,不過是比他們這些下人的名聲好聽些而已,他再怎麼說也是白露宮的下人,平日裡仗著麗妃(皇貴妃)娘娘得寵,哪個不是橫著走的,哪裡能讓自己在一個傻子手下吃了虧去,雙腿並用,考慮到打他的臉只會讓自己手痛,對準的便是夏夜白的胸膛。
“平日裡,你也是這樣明目張膽的盯著麗妃娘娘看的嗎?”
夕顏想也不想,扣住那太監的手,狠狠地揮開,那太監還沒坐起的身子便又重重的倒在地上。
“王爺,你可是主子,這奴才不知規矩,你大可讓紅豆相思掌嘴,何故降了身份,與這樣的人計較。”
夕顏拉起夏夜白,上前一步,站在了夏夜白的身前,只有身後那人下巴的位置,可那氣勢,比起宮裡那些人得寵的主子,也弱不上哪裡去。
“我雖比不上麗妃娘娘,但身為皇子妃,也算是個主子,你一個下人,盯著我瞧那麼久,這還有理了嗎?我等下倒是要請教麗妃娘娘,是不是這白露宮的太監都如你這般,若都是這樣的,那我可要勸娘娘換了人才好,你們這樣做,分明就是丟了白露宮的臉。”
那小太監一開始還想咬著夏夜白不放的,畢竟打狗也要看主人,在琉璃,這七皇子可是連乞丐都可以欺辱的,打他,就等於在皇貴妃娘娘的臉上掌摑了一巴掌,皇貴妃娘娘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自個的面子也會給他討回面子來,哪想到這七王妃竟如此袒護這傻子,伶牙利嘴,能言善辯,可他如何能吞得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