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滿等了一會,正要也邁步出營帳,卻聽沉毅的聲音響起在了身後:“頜貴妃,主子已去,但遺詔並未曾擬定,若是按照瑤藍的規定,該由主子唯一的子嗣繼承皇位,只是……若唯一的皇子繼承了皇位,那離妃她……”
沉毅跟隨在司慕冉的身邊,雖然從不過問後宮的裡事情,但他一雙眼睛卻看得明白,那青竹雖然心繫自己的主子,但卻太會算計,而且下手絕對不留情面,皇子現在年幼,肯定是需要有母妃幫著輔佐的,若是這個天下被青竹那個丫頭所支配,還不知道她要如何的任意妄為。
“沉毅啊,這麼多年了,你終於願意主動和我說話了嗎?”花月滿回過頭,目光有些冷。
沉毅不敢直視的垂下了面頰:“娘娘是主子的貴妃,屬下自然是要回避的。”
還在裝腔作勢是嗎?
不過……
罷了。
花月滿懶得和他計較,況且現在也不是計較的時候:“你找幾個心腹看著這主營帳,無論是誰想要求見,都以皇上睏乏為由回絕了。”
“是。”沉毅頷首。
花月滿頓了頓又道:“你一會去找皇后娘娘來一趟。”
沉毅微微蹙眉:“來主營帳?”
花月滿忽然就笑了,笑的神秘而決絕:“不,是離妃的營帳。”
沉毅不懂,可沒等他再細問,卻見花月滿已經出了營帳。
對於花月滿,沉毅其實是再放心不過的,因為他認識花月滿的時間也不短了,知道她雖平時看著大大咧咧的,實則卻是一個能撐得起大場面的女子。
不然現在主子的屍體就擺在這營帳之中,前腳還哭的要死不活的她,怎得現在就忍得住如此冷靜果斷?
花月滿其實也很清楚,沉毅是相信她的,或者說沉毅現在除了選擇去相信她,也是沒有其他的辦法。
營地上,那些將士們正沉浸在了勝利的喜悅之中,完全就不知道他們的帝王已經駕鶴西去了。
一路上聽聞那些將士說,似乎她爹已經死在了戰場上,剩下的餘黨都已經被俘虜了。
這樣的訊息,談不上有多驚心,也說不上有多詫異,只能說這是她早已想到的結果吧。
司慕冉用命保護住了瑤藍的基業,若是沒能拉得走她那個爹一同下去陪葬,恐怕司慕冉就算是死也不可能瞑目的。
一切的一切,皆以塵埃落定。
“你們這是在看著我?放肆!我可是離妃!我給皇上生了皇子,你們竟然敢限制我的自由!”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我要見皇上!現在就要見!”
站在青竹營帳的門口,還沒等進去,青竹的聲音就接連傳了出來,光是聽這聲音,花月滿的腦袋裡只想起了兩個字——潑婦,雖然不知道哪個人把青竹給禁足了,但是按照現在的狀況來看,不得不說那個人還是挺有先見之明的。
掀起營帳簾子走進去,就看見了滿營帳的碎片,小皇子在瑤藍裡嚇得直哭,一身華衣的青竹卻毫不在乎,只是對著那跪在地上計程車兵撒氣。
見花月滿走了進來,青竹先是一愣,隨後就笑了:“今天吹得這是什麼風?把我看不上的人都吹到眼前來了?”
花月滿懶得看著她那裝腔作勢的樣子,對著跪在地上計程車兵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跪在地上計程車兵如獲大赦,點頭如搗蒜的退了出去。
待營帳裡沒了外人,花月滿轉身坐在了椅子上,看著那與潑婦無二般的青竹,對著她點了點頭:“若是沒罵夠的話,你可以繼續了。”
青竹挑眉看著花月滿,沒有罵,倒是笑了:“今兒個太子妃還真是好興致,怎麼?特意來聽臣妾罵人的?”
花月滿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我聽你這麼說話很累,如果不介意的話,麻煩你正常一些吧。”
青竹口中的太子妃,讓花月滿回想起了初見青竹時,她那驚如脫兔的樣子,如果要是時間退回去的話,她是怎麼也無法想象,那麼一個純淨的女子,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般棄婦的模樣。
都說時間不等人,沒想到這時間也挺磨人的。
吵架其實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懶得不愛張口,另一個人也就慢慢沒了興致,就好像此時此刻的青竹,漸漸收起了才剛的張牙五爪。
“太子妃今日到底是為何而來?”
花月滿不答反問:“青竹啊,你覺得司慕冉喜歡你嗎?”
這話,不知道是青竹沒想到,還是被點在了死穴上,她愣怔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