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臉色緩和了不少,“再過不久你便要大婚,有她幫忙置辦著,本宮也算是省心了。”
皇后說著,似有似無的瞥著劉默:“只是苦了纓絡那孩子……”
劉默無喜無波:“母后言重了。”
皇后卻不願他敷衍過去:“太子……”
“母后且寬心。”不等皇后把話說完,劉默便又道,“兒臣心裡有數。”
皇后知道,他這是在說好聽的堵自己的嘴,若是他當真對蘇纓絡有心,也不會同意娶一個他國的司馬女兒當太子妃。
只是他的脾氣總是叫人捉摸不定,她雖是他母后,卻也只能哄著來,如今他不想聽了,她這剩下的話也是不好再說出口。
前廳一時間安靜的詭異。
花月滿無聊的摳著身下的地毯,她算是看出來了,皇后這是*裸的在晾著她。
劉默這廝王八,他虐累了也不讓她得閒,讓他媽接著虐。
中廳宮人前來傳膳,菜香飄來,引人食慾。
劉默站起了身子,對著皇后伸出了手臂:“母后用膳吧。”
皇后不情願的起了身子,素白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恩。”
劉默引著皇后朝著正廳走了去,在路過花月滿身邊時,淡淡的道了一聲:“還不起來。”
花月滿起身,跟在了倆人的後面。
正廳裡,精緻的佳餚以擺滿了食桌,雖不是饕餮盛宴,卻也是玉盤珍饈。
花月滿瞧著,不爭氣嚥了咽口水,從進宮到現在,她就沒正經吃過一頓飽飯。
眼看著宮女幫皇后和劉默拉開了凳子,她忍著將盤子都嚼了衝動,也趕緊給自己尋了個凳子坐下。
可就因為她坐下的速度比皇后快了那麼一丁點,皇后的聲音便冷冷的飄了過來:“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
花月滿把一塊炸酥肉塞進嘴裡,回答的不緊不慢:“皇后娘娘莫怪,瑤藍國的規矩和祈天不大一樣。”
這死老太婆根本就是狗眼看人低,既然怎麼說怎麼錯,還不如直接把話噎回去,也省得繼續浪費大家的口舌。
皇后倒是沒想到花月滿敢還嘴,臉色陰沉了下來正要訓斥,卻在不經意間瞧見了她面頰上的紅腫。
看著那五指印,皇后臉上的陰沉倒是消減了不少,側眸又見劉默並沒有想要開口的意思,索性改了語氣。
“長得倒是清秀,就是禮節差了一些。”皇后眉眼低垂,一派的威嚴,“眼看著就要大婚,若是當著滿朝文武還這般不顧禮儀,豈不是讓人笑話?”
劉默夾了一筷子的竹筍放在了皇后的食碟裡:“那就要有勞母后費心了。”
皇后滿意的笑了,對著拱門邊的老嬤嬤吩咐:“李嬤嬤,明兒個你去教太平郡主禮儀,若是大婚時出了半點岔子,本宮為你是問。”
老嬤嬤跪下身,會意點頭:“皇后娘娘放心。”
皇后本以為這樣的話會震懾一下花月滿,可誰知這花月滿只顧吃喝,多一眼都沒空分給她,這倒是讓她自討了個沒趣。
一頓飯吃的不快不慢,待到吃完了之後,劉默又陪著皇后說了好一會子話,見皇后乏了,才帶著花月滿出了永固宮的大門。
上了馬車,劉默靠榻而坐,唇角明明上揚著,話卻讓人聽不出丁點笑意:“吃沒吃相,坐沒坐相也就罷了,如今更是敢當面頂撞皇后。”
他說著,長眸一撇,滿滿的譏諷:“瑤藍大司馬家的千金果然是不同凡響。”
花月滿瞧見劉默緊盯著自己的眸,心裡一虛,趕緊察言觀色的嘿嘿一笑“太子殿下言重了,就算頂撞我也是無心之失,要論故意,太子爺似乎比我明顯了一點呀。”
雖然今日她全程有一半的時間跪在地上腹誹著,但劉默和皇后的話她還是聽得清楚。
她倒是不知道那個‘纓絡’是何人,但是不難看出,皇后有意促劉默與纓絡為一對,但劉默似乎不怎麼情願,又不想當面和皇后衝突,這才拉了自己去當擋箭牌。
既然要用她擋箭,就應該提前想到副作用。
劉默陰霾的望著她,眼中的讚賞一閃而過,隨著閉目小憩了起來。
花月滿鬆了口氣,還好,只是擦邊。
要想保全自己的腦袋,就要先試探出陰人默這廝的底線,只要掌握了底線不踩雷,就算是離著勝利近了一步。
馬車外夜景匆匆,花月滿微微側眸瞧著明月當空,慢慢捏緊了身下的衣襬。
她一定要活著走出這金絲鳥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