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算一卦麼?很靈的。”
花月滿從不相信能被別人說出口的命運,但是那次,她不知道是因為等司慕冉而太過無聊,還是因為見那老婦人太過可憐,鬼使神差的便將手伸進了竹筒裡。
隨意的抽出了一隻竹簡,她甚至是看都沒看,便交給了那個老婦人。
老婦人看得很是仔細,津津有味的看了半晌,才操著沙啞的嗓子,輕輕聲輕語道:“姑娘的緣分已經來了。”
花月滿下意識的朝著司慕冉的方向看了去,心裡說:確實是來了,而且早就來了。
那老婦人隨著花月滿的視線同樣朝著司慕冉看了去,但只是一眼,便搖了搖頭:“那少年雖長眉高額,外貴內斂,一看便是人中龍鳳,但姑娘的緣分卻並不是他。”
花月滿一愣,不知是不是這話太過於直白,她這次倒是多加留意了那老婦人幾眼。
老婦人笑著,將那竹簡塞在了她的手裡,笑的神秘莫測:“姑娘今日第一個摘掉誰的面具,誰就是姑娘命中註定的那個緣分。”
面具?
花月滿狐疑的皺眉,今日確實是買面具戴面具的人很多,但司慕冉卻並沒有戴,而這婦人又說自己的緣分……
沒等她想完,一列祭祀的隊伍緩緩從街道的另一頭,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瑤藍祭祀的隊伍,一般都是百姓自願跟隨的,因為大多數的人都有故人,所以這祭祀的隊伍往往都很長。
花月滿著實是不願站在街道的這邊,等上那麼長的時間,才能和司慕冉繼續逛夜市,趕緊掏了一些碎銀子塞在了老婦人的手中,轉身朝著街道的另一邊跑了去。
老婦人還在花月滿的身後說著什麼,但因為周圍太過吵雜,她實在是聽不清楚。
眼看著那祭祀的隊伍已經朝著自己走了過來,花月滿隨著那些一起想要過道的百姓們加快了速度,但因為想要過道的人太多,推推搡搡之間,她一個不穩的朝著面前的人撞了去。
淡淡的冷冽香氣環繞鼻息,花月滿揉著自己痠疼的鼻子抬眼看去,正要和那人說一句“對不起”卻在看見那人的長相時,愣住了神色。
劉默?他怎麼會在這裡?
跟隨在劉默身後的侍衛,小聲道:“皇上特許,質子可以出宮思念故人一個時辰。”
花月滿點了點頭,等待著劉默和侍衛先行離開,畢竟是她撞著了人,於情於理都要讓人家先行。
只是在等待的同時,她垂下了面頰,她整日蒙著面頰照顧他,就是為了不想讓他知道他的身份,他現在的環境,已經讓他足夠敏感。
然,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劉默動彈半分,花月滿詫異的抬頭,卻見劉默漆黑的眸,冷冷的看著她:“你踩到我的面具了。”
花月滿一愣,垂眼的同時,果然看見一個面具在自己的腳下,趕緊彎腰撿起來,一邊拍打著上面的灰塵,一邊訕笑的遞給他:“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劉默嫌棄的皺眉,正要接過面具,卻聽聞那兩個侍衛在後面竊竊私語了起來。
“這面具還真不錯,幾文錢的玩意,沒想到這麼結實,一會我也買一個,晚上回去送閨女。”
“可不是,剛剛被三皇子妃那麼大力的撞下來,也沒見摔壞。”
本是再平常不過的話,卻讓花月滿心下一緊,剛剛那算命老婦人的話,再次在耳邊迴響。
“姑娘今日第一個摘掉誰的面具,誰就是姑娘命中註定的那個緣分。”
劉默已經伸手握住了面具,但見花月滿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麼不肯鬆手,眉宇之間又是一冷,極其簡短的道:“放手。”
花月滿在他的冷呵中回神,一邊不想承認撞和摘是一個概念,一邊麻痺自己剛剛那婦人肯定是在說謊的她,心下一慌,大腦一白,下意識的將面具搶了過來。
然後……
在劉默的眉頭緊蹙之中,在兩個侍衛詫異的目光中,她猛地舉起了手中的面具,直接扣在了劉默的俊臉上。
四周忽然變得凌亂了起來,想要往司慕冉身邊跑去的花月滿,被捲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隨著那漩渦越來越大,她眼前終於徹底的黑了下去。
“呼……”
睡夢之中的花月滿猛地睜開眼睛,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精緻面容,明明是同樣的一雙眸子,但當時是冷的那樣毫無溫度,此刻卻凝著似有似無的慵懶疼寵。
劉默睨著汗流浹背,氣喘吁吁,一瞬不瞬盯著自己的花月滿,平平的目色染上了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