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前,重兵圍城,想要帶著沒什麼戰鬥力的母女倆混進火車站,很難!
“要不我們改走其它途徑?”
秀美看著那個少佐強勢搜查了過往的好多小孩子,她擔憂地看看自家毫無危機感的小搗蛋,心裡就有些打退堂鼓。
“來不及了,這裡估計得有半個大隊,那麼另外一半兵力,肯定在其他關卡位置等著咱們。”
黎葉將掙扎的小傢伙放在地上,笑了笑:“別擔心,時間還早。”
小丫頭跑到一個賣糖人的攤位上站定,放進嘴裡的那根小小的蔥嫩手指已經粘上了好多饞涎。
“來一串糖葫蘆。”
黎葉取下一支塞在小傢伙手裡,但他手裡的鈔票都是大額面值,索性給了兩塊大洋,將老闆的全部貨物給盤下來,那一大捧插滿紅色糖皮山楂果串,黎葉直接扛起來就走……
“你這……”他太寵溺她了吧。
秀美哭笑不得:“金婉嫍,你不準吃太多,小心蛀牙。”
“嗯嗯嗯……”
小傢伙答得隨意,明顯是在敷衍,她的兩隻大眼睛盯著這些鮮紅欲滴的糖葫蘆串,眨都不眨一下。
“你看。”
黎葉本是無心之作,但是他看見老闆收攤,推著小車經過那些鬼子兵的封鎖線時,居然沒有鬼子檢查。
“你是指……?”
秀美也明白過來,偽裝成小商販麼?
“你們在這等我會兒。”
黎葉讓母女倆待在街角小巷口的隱秘處,他則混進了街道上趕路回家和進火車站的人潮中……
等他再回來,便是推著一輛小貨郎的販賣攤位小板車,整個人身上的衣服都換成了土布補丁的油膩工裝,活生生變成一個賣糖葫蘆的市儈小攤販。
“快進來。”
黎葉拉開小推車的底下木門,原本放煤爐的空間,給他改成了舒適的被褥鋪墊的小隔間。
“這……行嗎?”
秀美因為孩子的緣故,有些遲疑,不敢輕易冒險。
但是黎葉哪有時間在耽擱下去?
這已經是當下應急的最佳方案,不試過怎會知道?
只要母女倆藏進小隔間,即便是萬一偽裝潛入失敗,他也好騰出手發揮最佳攻擊力……
“麻逮喲!”
黎葉推著車,卻被小鬼子攔下,著實嚇了一跳。
只見,幾個小鬼子,把他車上的那捧糖葫蘆串都給搶光了,估計這些小鬼子因為執行任務、還沒撈著吃完飯的機會。
“哈衣褲!”
幾個小鬼子踹了他的小車幾下,端著槍便把他趕走。
看著他倉惶地推著小車跑遠,鬼子們一邊分著吃糖葫蘆串,一邊囂張地嘎嘎大笑……
靠!
難怪賣糖葫蘆串的老闆,這麼晚還不收工,原來是因為這些個搶犯投生的鬼子們啊。貨沒賣完,怕搶麼!
“呼……”
黎葉遠離封鎖線,跑進火車站,才鬆了口氣。
“你們在這等我,我先去買票……”
黎葉拉開一條小縫,讓母女倆能呼吸到足夠的新鮮空氣,低聲交代後,才換下衣裳,跑進買票視窗。
因為票價關係,這時代坐火車的都是有點財力的富戶,至少普通人家少有能消費得起的。
20年代,四川文學家吳虞去北京大學教書,需要先坐輪船到漢口,再從漢口坐火車到北京。他在日記中寫道:“漢口至北京,二等車價二十九元,頭等臥鋪另加四元,三等車價十四元五角,無床鋪。”他的意思是說,京漢列車上的座位分為三等:三等座、二等座、頭等座。從漢口到北京,三等座票價14.5元(大洋),二等座票價29元,頭等座即臥鋪,票價是33元。
二十年代著名社會學家陶孟和的調查報告,北京工薪階層平均每家每戶一個月的收入只有17塊大洋,全家人掙的錢摞一塊兒,僅夠買一張從北京到漢口的最廉價車廂的單程車票。
現在可沒有後世那麼好的排隊買票的習慣,每個視窗都是爆滿,不少人家裡,都是派來的管家、長工、下人等來“擠”票,還有專門為買票而誕生的後世“黃-牛-黨”的老前輩的“代買”職業者。
不過,黎葉的一把子氣力,很容易便擠開一大幫膀大腰圓的糙老爺們,佔到最前面的視窗,這關頭,他沒那份忍讓的謙虛勁兒,很輕易買到了最後一趟開往津口的火車票。
小豆子因為未滿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