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蕁麻。在這個地方,在夏日的白天裡,他曾經許多次藏在荊棘裡,坐在一塊石頭上,連續好幾個小時,連續好幾個月,越過矮牆出神地望著布拉韋的花園,有時他真想大步跨過那道牆去。他的目光穿過一叢叢樹枝,注視著那所房子的一間房間的兩扇窗子。這時他又找到了那塊石頭,那叢荊棘,那道牆依舊那樣矮,那個角落依舊那樣陰暗。他像一隻回洞的野獸,不是走進來而是溜進來的。他蜷縮在那兒。一坐下來,他便不再動一動了。他向前望,他又看見了花園,小徑,花壇,四方形的花圃,房子,房間的兩扇窗子。月光給他照亮了這個夢。一個人不得不呼吸,這可實在可怕。他盡力不讓自己出一點兒聲息。
他彷彿看見一個天堂的幻影。他怕這一切都會消失。這些東西都真實地出現在他眼前,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它們是真實的話,那隻能是帶著神聖的事物總是會立即消失的危險。只消吹一口氣,一切都會無影無蹤。吉里雅特不寒而慄了。
在花園裡,在他前面很近的地方,一條小徑的盡頭,有一條漆成綠色的木長凳。我們都記得這條長凳。
吉里雅特望著那兩扇窗子。他想到在那間房間裡有一個人可能在睡覺。在這道牆後面,人們都睡了。他真希望自己不在他此刻待的地方。同時他又寧願死也不走開。他想到會使一個人的胸脯鼓起的呼吸。是她,這個幻影,這個在烏雲上的潔白的形象,這個終日在他腦際縈繞飄動的人影,她就在那兒!他想到這個無法接近的人正在沉睡,離他這樣近,他的如痴如狂的心情幾乎能立刻傳到她的身邊。他想到一個不可能存在的女人,似睡未睡,受到許多幻想的騷擾,她也是這樣。他又想到在遠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