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的不少是親子親屬!”
小骨慘笑道:“反正,他也不當我是他的孩子。”
張書生再問:“如果你遇上他,你會怎麼辦?”
小骨沒精打采地道:“我避開他……反正,我是怕了他。”
張書生又問:“如果他對付你孃親呢?”
小骨心亂如麻:“他會對付娘?……你說,他會怎麼對待她?”
蘇秋坊忽道:“譬如殺了她。”
小骨駭然道:“不會的,不會的……!”
張書生叱道:“如果會呢?”
小骨仍不敢面對:“不會的……”
張書生:“他敢殺子,他會不敢殺妻?有一種人,誰礙著他前路,他就會清除一切障礙。”
小骨慘然道:“我……我能做什麼?我不是爹的對手,我,有心無力,我——太累了。”
“小骨,你還年輕力壯,就算不依仗父蔭,也大可頂天立地地幹出一番事業來,實不必如此失望。”
小骨彷惶地道:“……我憑什麼去闖江湖?我一向沒有運氣,連貓貓……她也死了,這世間懷才尚且不遇,何況是我這無才無德的人!我在‘大連盟’和‘朝天門’,就很不得爹……大將軍的歡心,爹身邊的人不是對我阿諛奉迎就是說假話,不然就當看不見我這個人,我沒有朋友,常受小人所妒,我這般沒人緣,怎麼闖這波濤萬重浪、風險萬重山的江湖呢!”
唐小鳥忽然冷叱道:“你能夠的,你有才幹,你也有朋友的。”她的聲音很低沉,但說來連沙帶啞的都是沉潛力量。
張書生和蘇秋坊對看了一眼。
張書生蔑然地說:“大家都聽到了?有些人說他累,他怕,他運氣不好,他懷才不遇,他為小人所妒,他有心無力…——”
蘇秋坊接道:“當我們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大可明白,他真正的問題只在:沒有勇氣去面對和反省自己,一味想逃避而已!逃避,問題會更大,能逃到幾時?逃得一時逃不了一世!面對,自己比問題更大,就算面對屢戰屢敗,也還可以屢敗屢戰,面對得了這次,就可以面對全部!你這樣軟弱,怎麼為‘不死神龍’冷悔善報此血海深仇!?”
小骨低下了頭。
抽搐。
竟還哭了起來。
“我不要報仇,我不要報仇!”小骨竟嗚咽道,“我本來就不認識冷悔……冷老盟主……他……無論怎麼說,他都是養我育我的爹爹啊!”
張書生長嘆。
“想當年,冷老盟主掌權之際,何等英雄,何等風光,善待百姓,善抱不平,而今,難得有一脈香燈承傳,卻是,這膿包如此不長進!”張書生悔恨地道,“冷老盟主啊冷老盟主,到此為止,你的心也該真的冷冰了吧?也該真的悔恨當日何必行善了?不死神龍,不死神龍,如今如此,當是神龍也都心死了呀廠
小骨全身都顫抖。
小刀忙去勸解他。
她瞥見小鳥腳步一動,想過來又止住,於是她扯扯唐小鳥的手央道:“小鳥姊,你也來勸勸。”
唐小鳥這才過去,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叫她去誘惑人,可以。
教她去對付人,容易。
要她去殺人,也輕而易舉。
——但勸人,尤其勸一個這樣心愛的人,卻不知從何下手(開口)是好。
鐵手忙向張書生道:“人各有志,不能相強,小骨兄弟能不記前仇,化解上一代恩怨,不以冤冤相報,這點反而是難得可貴的情操,在武林腥風血雨睚毗必報,稱得上是仁心仁風,反教我等慚愧了。”
張書生本來苦通儒學,為人敦厚,但自糾眾上書無效,反而連累鄉民慘死,加上赴京受盡屈辱後,深知啞忍容讓只有助紂更恣,故而一反常態,行事狠辣,手段激烈,所以才屢屢出言質問小骨,並對他的軟弱態度加以諷嘲。
他因受過恕人厚道反招禍之苦,才選擇了以牙還牙。血債血償——他恨小骨的柔弱無定,其實罵的也是當日自己。
而今見小骨瀕近崩潰,也自覺用語太重,當然也不為己甚。
所以他把話題一轉,道:“我看,正邪對決是遲早不可免。除非邪派有一股內部扳正廓清的力量,不然的話,道消魔長還是魔消道長,終究都得要有分曉!要剷除大將軍,他的幾名得力走狗,是務必先行殲滅的。”
蘇秋坊呷了一口酒,道:“說得對,咱們姑且例舉幾個對大將軍最忠心也最不好對付的走狗,其中‘萬劫門’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