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少抱怨不說,他幾乎天天只睡一個小時。總算回來了,等著他的卻是這等局面。
“真是個惹麻煩的小鬼。”他抱怨著,口吻裡卻包含了滿滿的擔憂。“我一不在身邊就這樣。”看來下回他出差得把她綁在身邊才行了。
第一次這麼仔細地看著她睡覺的容顏,卻意外發現她的眉心中央有道明顯的皺痕,這是日積月累常常皺眉才會有的,可是他看她幾乎天天在笑,怎麼會有皺痕呢?
“有什麼事好讓你皺眉頭的?”他食指指腹觸上她眉心,輕輕地左右撫揉,明知道這種日積月累的皺痕是不可能因為這幾下而消失,但他還是做著這動作。
雖然過去來不及替她撫平,至少現在讓她能睡得安穩些。
他是這麼想的,也認真的做著。
床上的病人兒像有感應似的,微抬了抬頭,朝溫暖的食指貼近。
司徒鷹終於放鬆地笑了笑。有反應就表示有起色。他整隻手掌貼上她額頭,感覺手下的頭顱像放心了似的放鬆下來,一瞬間,他看到她的唇角微微揚起。
一隻虛弱的貓。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有這種聯想。
聽說有些貓一發現不是主人餵食就絕不吃飯,即使滿桌菜餚在它詢前亦然。
千樺她——會是這樣的嗎?
唔……好餓!好餓好餓好餓!
猛地睜開眼,千樺直覺的摸著自己的肚皮。怎麼回事?
她怎麼餓成這樣?竟然是被餓醒的!
再凝神,她發現自己身處陌生的地方。“這是哪兒?”她問,才聽見自己的聲音便睜大了眼睛。她的聲音怎麼粗成這樣?
想起身,但才一傾身,便讓一陣昏眩感逼得躺回了床。
這時,病房門一開,司徒鷹走進來。“你醒了?”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這是哪兒?”
“醫院。”他倒了杯溫開水,一手扶她倚著他坐起身,一手拿著杯子就她的口將水緩緩傾倒入她口中。
“我怎麼會在這裡?”
“餓昏了。”他不想說太多,只是簡潔扼要的回答。因為他正試著壓抑自己,不要做出對病人大吼大叫的動作。所以,少說話省得牽動腎上腺素分泌過多,造成火山爆發。
“我餓昏了?”她是很餓沒錯,但是餓昏?太不可思議了。
她望向司徒鷹,有點茫然。“你怎麼會在這裡?”
“出差回來。”
“你不是說——等等,今天是幾月幾號廣‘
“五月十三號。”
咦?“我記得你出門的時候是七號啊!”怎麼會這樣?她剩下的日子到哪裡去了?
“你餓昏倒在家裡。”這就是答案。
“我真的餓昏啦?”
司徒鷹點點頭。
“好丟臉!”她大叫,又是一陣昏眩。“哦……”
“活該。”責備的話他還是忍不住說出口。“我不在的四天你是怎麼過日子的?給我老實招來!”
“我……”千樺眯起眼睛細想。“我記得好像看你坐上車走掉,然後看太陽下山,接著晚上看霓虹燈,然後,喝了點牛奶又坐回去看風景,然後……然後我就不知道了。”唯一知道的是他不在身邊,自己只有一個人孤孤單單在那麼大的地方,被拋棄的感覺莫名地壓上她的心、她的人、她的一切——好重。
好重,她不堪負荷卻又無能為力。
“然後你就昏倒了?!你都幾歲了,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不要罵了啦!”哦!她頭好暈又好餓!“有沒有東西可以吃,我好餓。”
“餓死你活該!”嘴上是這麼說,可他的手卻在張羅方才自外頭買回來的粥。“醫生交代,這幾天你得乖乖吃稀飯,讓腸胃適應食物。”
“沒關係、沒關係!”只要有得吃就好,她真的餓壞了。
司徒鷹端起碗,笨拙地舀了一匙稀飯送到她嘴邊。
千樺為難地看著他。“我可以自己來啦!”
“把嘴張開!”命令的口氣又出現了。
“可是——”
“不要讓我再重複同樣的一句話。”
“那你好歹也吹一下嘛!很燙耶!”這就是她為什麼要自己來的原因。“人家怕燙啦!”而且是非常怕。
“果然像貓。”跟貓一樣怕吃燙的。
“什麼?”
“沒事。”司徒鷹吹了湯匙裡的粥,再一次送到她嘴邊“可以了。”
千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