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翼的模樣,我轉哭為笑,“不疼不疼,有後卿在就不疼了。”
就在我以為,我能同後卿這個我一手帶大的孩子在這昆吾山上住上一個的地老天荒的時候,不想竟又沒能如我所願,子墨回來了,而且帶他回來的是一個女子。我看不見兩人的面貌,但就後卿對兩人的反應來看,我知道了,那個女子一定是位很美很美的女子,不然後卿不會一時間露出那麼詫異呆滯的表情來。
他們回來的那天,我正躺在軟榻上聽著遠處風呼呼颳著竹葉沙沙作響,正當我昏昏欲睡時,鼻息間卻突然傳來了那股被我刻滿了腦子的味道。一個冷顫,要不是後卿在側扶住我的腰,不然我早就從軟榻上摔了下去,準備對還沒到來的他們行個大禮。
“淺華。”
我聽著他又這般叫我,不由暗自掐掐指尖算算我和他到底有多長時間沒有見過。但一炷香之後我都還沒能算出個所以然來,也只好作罷,讓他們進了屋。
還沒坐下,我便聽見子墨身邊那個女人問我:“你就是大地之母淺華?”
大地之母?這是什麼,我從未聽過。由於看不見她的位置,我只好把臉轉向她大約的位置,然後搖搖頭。後卿在我身前,面色肅然的盯著這兩位不速之客,把我藏在它身後擋了個嚴實。
女人似乎並不滿意我的沉默,從她的呼吸聲我可以感覺到她離我越來越近,然後就在快接近我的時候停了下來,對擋在我身前的後卿用一種怪異的語氣說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原來大地之母竟痴狂到了這麼一個地步,放棄神職在這裡養了一個只有外表神似的人,真不知道你到底存了什麼心。”
打從混沌裡出來的時候,我本來就沒有過多的情感,只知道跟在子墨身後,他笑我也笑。子墨離開後,我這千千萬萬年也就多學會了一種情感,那便是依賴。是以當年子墨不告而別在我上天入地尋找他不到之後也不曾有過絲毫怨氣和怒意,但剛才,就在那個女人陰陽怪氣說完那番話的時候,我竟然從肚子裡冒出了絲絲難以忍耐的氣力,好似不把它放出來,自己就會被這個氣給撐破。
我下意識從右手結了個印,還沒有做出下一步動作,就聽見子墨帶著些微不滿之意呵斥了那個女人,“東陵,不要多話,我們只是來拿東西的,不要過多為難她。”
那女人聽了子墨的話,果然就不再出言挑釁了,只是冷冷的對我說道:“快把東西交出來吧,如果你還對子墨有著些許感恩之意就不要看著他這樣。”
我因目不識物,所以看不見子墨此刻到底是什麼摸樣,我把頭往前一移,後卿知道我想看什麼,仍舊攔住我,只是附在我耳邊輕輕開口說:“他此刻還好,面色沒有大礙,淺華你不要擔心。”
聽了後卿這話,我心放下一些,但想到女人剛才那話,又是滿心狐疑,遂開口問道:“什麼東西?而且為何你一直喚我是大地之母?那是什麼?”
女人吸了一口氣,轉身瞪大雙眼看著子墨,問:“她當真忘了自己是誰?”
後來我不知道子墨同她又說了些什麼,之後只感覺到她對我的態度不再是剛才那般如針尖般銳利,而柔和了許多,“想不到大地之母原來也會這樣……哎,一切都是緣……”
他們二人的對話,我看不清也聽不明,只覺甚為詭秘,而且一心都在靜靜聆聽著心跳聲,想要從這些雜亂的聲音中找到那個我熟悉到每晚在夢中都會聽見的咚咚聲。
後卿一直把我藏在它身後,我在它後面看著這個越來越模糊的影子,心裡竟又泛過一絲欣慰,到底是我拉扯長大的孩子,知道保護。但它這麼弱小,究竟能保護我到什麼時候呢?
女人沒了之前的那份刻薄,說起話來聲線也變得格外動人,“淺華,我們這次來是向讓你借出女媧石,你可知道你姐姐玄華,她……”說到後面又是一聲嘆息。
姐姐?玄華?
我搖晃著腦袋,覺得有股子熟悉。
是了,她這麼一說如同給我天靈蓋上用力猛拍打了一下,我這才算完完全全從混沌中清醒了過來。對的,我是有個姐姐,她如今不說這個事我都要忘記了。如今算算,看來還真的稱得上經過一片滄海桑田了。
那時我才一萬三千歲。同姐姐一起住在成紀北邊的一座山上。這座山叫不周山。只是彼時它還不叫不周山,叫倉南山。
每日每夜我吃飽了就睡,十分慵懶,百無聊賴。睡在身畔的是我姐姐風玄華。我們兩相互盤錯糾纏著,不知人間何世。
我的喜怒哀樂生老病,都在倉南山發生,除了死。我同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