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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這些傳聞,秦素自是一概不知的。
她只知道,只要她一天是公主,這天底下就沒幾人是她打不得、罵不得的,她只管甩開膀子做就是,就算天塌了,也還有中元帝頂在前頭。
於是,便在滿園子的沸沸揚揚中,秦素所住的“凌波館”中,卻還是悠閒與安然的。
江八娘踏進凌波館時,便見那院子當中一汪碧水,水上零星地開著幾朵粉嫩的睡蓮,小宮人們也皆是一派閒散,或在廊下逗弄鳥兒取樂,或湊在一處說笑,動靜雖不大,卻是滿園子的安逸。
江八娘便在心下嘆了口氣。
公主就是公主,做什麼都理直氣壯,就算罰了冠族之女,也沒人敢說她什麼。
人和人果然是大不一樣的。
懷著滿心的感慨,江八娘被阿桑引去了正房。
挑開湘簾、轉過竹屏,那屏風後頭是一具矮榻,榻上有一美人兒,倚隱囊、搭憑几,慵慵懶懶叫旁邊的使女剝葡萄喂她吃,一派逍遙自在。
“江氏八娘參見晉陵公主。”江八娘上前屈身行禮。
秦素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先命阿慄等人退下,方笑道:“你先坐下罷。今年這葡萄特別甜,一會兒我叫人給你送些過去。”
自成為公主的伴讀之後,秦素三不五時便要賞些東西,江八娘已經習慣了,此時聞言先謝了一聲,便坐在了旁邊的小鼓凳上。
因阿桑與阿慄等人皆退了出去,房間裡再無旁人,秦素便閒閒問道:“昨日下晌到底是怎麼個情形?”
第855章 述前因
昨日的事情秦素根本就趕不及處置,所幸後來收到阿梅送來的訊息,道一切都好,她也就索性丟開了手,直到今日才問起。
聽得秦素所問,江八娘往左右看了看,到底還是沒說話,只拿手指沾著茶水,在案上寫了個“三”字,又寫了個“薛”字,旋即便拿巾子拭了去。
秦素略一轉念,立時瞭然。
這個“三”字,指的自是江八孃的三姊麗淑儀;而那個“薛”字,這滿園子除了薛六娘,也沒人對上號兒。
將這兩個人放在一處,事情便也明瞭。
“原來還是這事兒。”她無奈地嘆了口氣,神情居然有點發苦:“看起來,你家這位姊姊的真身已然叫杜十七窺破了,否則她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專挑著這事兒去做。”
江八娘自也知曉秦素的意思,唇邊便也浮起了一個苦笑:“這也是我擔心的,我現在就怕她把事情挑明瞭。不瞞殿下說,這幾日我就沒一個晚上睡得安生的。”
麗淑儀假死一事,就是懸在她們頭頂的一把刀子,時不時地就有掉下來的危險。
對於江八孃的擔心,秦素卻是沒放在心上,只笑著擺手道:“這件事你卻不必憂心太過,杜十七絕對不會明著說的,杜家也絕不會明著插手,你但放寬心便是。”
以“那位皇子”對中元帝的瞭解,他是絕不會把杜家放在明面兒上的,那樣做無異於給了中元帝一個遷怒物件,萬一他往後對杜家不喜了,“那位皇子”可就損了一大助力,那豈非得不償失?
聽了秦素的話,江八孃的眉心卻也沒放鬆,仍舊一臉憂色。
秦素知道她擔心些什麼,有心想要解釋幾句,又覺得一時間難以說清,想了想,遂又換了個話題,問道:“杜十七把煮雪齋的人都叫去,其目的就是想讓薛家六娘與那個人碰上一面。照此看來,她二人想必見過的。”
“是的,殿下。”江八娘回道,眉心越發蹙得緊:“薛氏與江氏之間素常時有往來,她二人,也算是閨中好友。”
昨日之局若是成了,薛六娘發現“死”了的江三娘還活著,且藉著江十四孃的名頭做了淑儀夫人,這事兒可真就鬧大了。
“那麼,你是怎麼把兩邊兒岔開的?”秦素輕聲問道。
江八娘斟酌了一會兒,便輕聲道:“殿下命我盯著容華夫人,我自是一刻不敢放鬆。昨日下晌,容華夫人叫人絆住白芳華、帶走秦家兩位女郎時,我立刻就帶著阿梅跟了上去。我親眼瞧見容華夫人把秦家女郎帶去了牽風園的東南角,那地方比較偏僻,平素是不大有人去的,那時候我就遣了阿梅去給殿下報信兒。”
她將身子往前傾了傾,壓著聲音繼續道:“後來我才發現,原來煮雪齋的另幾個女郎早就候在了那地方,在阿梅離開後不久,容華夫人便命她們去摘花,單留下顧傾城說話。那時阿梅回來報說殿下不在,我就知道殿下怕是也被什麼事情絆住了,等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