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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部分

的。於是,當彩萱抬起頭來時,她蒼白的臉上仍舊是一派溫和:“女郎最是心慈,她們不過是些粗蠢的笨人,您何必與她們一般見識?”

說這些話時,她下意識地回過了頭,以布巾撣了撣肩膀,遠看就像是在拂去身上的殘雪一樣,動作很是自然。

杜十七的雙眼微微一眯。

沒有人注意到,在那一刻,她的眼底晃動著興奮的火焰。

那是在乏味中發現了什麼有趣之事的歡喜,甚至可以說就是在幸災樂禍。

“你這是怎麼了?”待彩萱走近了些,杜十七又問了一聲,兩手捧著暖囊,神情平靜。

此時,彩萱已然行至杜十七的身前,雖然面色仍舊蒼白,語聲卻是如常:“回女郎的話,我無事的,就是李夫人……不見客。”

口中雖說著無事,可她卻忽地抬起頭來,與杜十七對視了一眼,眸光卻是極深,語罷又往兩旁看了看。

第395章 亭中語

杜十七柔弱的臉上,浮起了一絲興味的神情。她揮揮手,身後的兩個使女如蒙大赦,躬身退了下去,那個捧花觚的使女甚至連雪地裡的匕首都忘了撿。

見她二人走遠,彩萱方才往前踏了兩步,湊在杜十七的身前輕聲地道:“李夫人的情形有點不大對。”

“哦?此話怎講?”杜十七好整以暇,閒閒地擺弄著手裡的暖囊。

彩萱的面色有些難看,躊躇了一會,方壓低了語聲道:“要不還是回屋說罷,事情有些……不大好說。”她邊說邊不安地往四下看,那雙往常總是很鎮定的眼睛裡,鮮見地含了一分驚懼。

“是這樣麼……”杜十七拖長了聲音不緊不慢地道,卻並不往花園門口走,反倒緩步行至小徑邊緣,俯身要去拾方才掉落的那隻匕首。

彩萱見狀,連忙搶上前幾步將匕首拾起,拿衣袖拭淨了,方雙手捧給了杜十七,眼睛裡的驚懼越發地濃,低聲道:“還請女郎恕罪,不是我不肯在此細說,而是李夫人的情形實在是……一言難盡,還是等回了屋,屏退了眾人,我再細細地告訴女郎吧。”

“竟是如此煩難麼?”杜十七扭頭看向彩萱,兩道細細的眉毛挑了挑:“李阿姨又能出什麼事?不就是最近有恙不好見客,還能如何?”她不以為意地說著,接過匕首還入鞘中。

彩萱的神情卻遠不像她這般輕鬆,她壓著眉頭,就像是在竭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再度苦勸道:“女郎還是回去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杜十七“嗤”地笑了一聲,伸指朝四處點了點,淡聲道:“此地空闊無人,說話不是正好麼?難道還不及我的屋子?”她一面說話,一面便腳步輕盈地來到了蠟梅樹下,帶著點孩子氣地向樹身上輕踢了一腳,那枝上積雪便又應聲飄下了好些,紛紛揚揚地映著陽光,像是水晶做成的細屑。

彩萱聞言,神情微怔,旋即便也反應了過來,苦笑道:“女郎聰明無雙,我倒是糊塗了。”

她方才確實是有些驚魂未定,所以才沒明白杜十七的意思。如今看來,花園顯然是更適合密談的地方。尤其是此刻,樹木凋零,視野很可及遠,只要有人出現,必定會被她們發現。

杜十七聞言便笑了笑,伸出一根蔥嫩的手指往前一指,道:“罷了,我們便去亭子那裡吧,看來你這是碰上了大事,那裡比此處更好說話。”

彩萱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卻見在離著蠟梅不遠的假山上有一座六角亭,是整座花園地勢最高處,四面又沒有圍擋,假山也是填死了的,並不能藏人。如果站在亭中說話,那是再不怕被誰聽了去的。

彩萱立刻上前扶住了杜十七的胳膊,道:“女郎說得是,我扶女郎過去。”

主僕二人便離開了蠟梅,步履悠然得宛若散步一般,慢慢地便來到了六角亭中。

亭子裡到處都是雪,欄杆上頭也有好些。彩萱皺著眉拿袖子拂出塊乾淨的地方來,又將絲巾墊在上頭,方請杜十七坐了下來。

杜十七倒也沒多講究,閒閒地依坐在欄杆處,道:“現下你終於好說了罷,李阿姨到底出了何事?”

彩萱此時的神情已經平靜了下來,聞言便上前兩步,微俯了身子,低聲說道:“回女郎的話,事情需得從我去李夫人那裡問安說起。我今日去的時候,發現李夫人的院子門口又多了好幾個眼生的僕婦,比前兩日我去的時候人還多。聽她們說話的口音,我覺得她們像是從大都來的。”

“唔,這事我也知道。”杜十七說道。

李氏病得越來越重,周氏也就是杜驍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