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許看!”她像是有點慌了神,居然就這樣大呼小叫起來。
一面說著話,秦素一面便急匆匆地上前去拾布偶。許是太過惶急,便在她俯身之際,又一個布囊從她袖子裡掉了出來,雖然她眼疾手快接住了,那布囊的扎口卻是一鬆,滾下來好些又白又圓的小糖球兒。
秦素“哎呀”了一聲,又忙著去撿糖球,裙襬掃過地面,結果將那布偶又給掃去了一旁,於是她又忍不住“哦呀啊”地亂叫起來,大殿裡一時間雞飛狗跳,這位秦六娘一個人居然鬧出了一通人仰馬翻的陣勢。
不知何故,薛氏兄弟看向她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變得柔和了起來。
秦素做出了一副慌手慌腳的模樣,俯身收拾著遍地殘局,唯低垂的眉眼間,掠過了一絲淺笑。
薛氏之事,她可是記得不少呢,更知道那些薛家的小娘子們,是極受薛大和薛二寵愛的。
前世時,秦素甚至聽宮人說過,薛大和薛二對家中妹妹之好,曾經令嫁進薛家的子婦們都嫉妒,甚至還發生過一些“子婦與小姑爭寵”這樣的事來。
所以,秦素才會備下了這幾樣東西。
罵是要罵的,順手再給自己臉上貼貼金,將自己真正的意圖隱藏起來。然而,這罵過之後的收場,也必須考慮到,否則秦素就是真傻而非裝傻了。
第519章 險過關
布偶與糖球,這是小女孩最喜歡的事物,據說薛大郎對妹妹們的寵愛已經達到了“甘做人形布偶”的境界,秦素希望,這隻布偶飛出去,至少能讓薛允衍聯想到自家的妹妹身上,然後再從自家的妹妹,聯想到秦素只是個未滿及笄之齡的少女,最後對她網開一面。
這是她唯一的目的,而這個目的針對的,只是薛允衍。
讓薛允衍心軟,便是這個目的最終的指向。
不是求和,勝似求和。
至於薛允衡,這廝本就是個君子,正應了那句“君子可欺以其方”,秦素還真就是瞧準了這一點,明著欺負他了,反正他又不能打她又不能罵她,也不可能來報復她。所以秦素一點都不擔心。
心底裡的念頭轉得飛快,秦素撿東西的動作卻很慢。
讓糖球再多滾一會,讓布偶再多在地上躺一會,這樣的情形,想必會令薛大郎的心,再軟上幾分罷。
雖然並不能確定此計必成,但秦素還是盡心盡力地執行著自己的計劃。
她就是個十四歲的小娘子,身為堂堂薛氏郎君,又何必來與她一介小娘子計較,不是麼?
明為忙中出錯,實則慢慢吞吞地揀好了糖球,秦素便漲紅著一張臉,提著裙子走去一旁,探手去揀布偶。
誰想她人還未至,視線裡忽爾便探進了一隻手。
這隻手不似李玄度那般優美,卻有著一種格外的沉凝,指型修長,骨節分明。
秦素的動作微微一頓。
便在這個瞬間,那隻修長的手已然揀起布偶,遞去了她的眼前,隨後,一道涼靜的聲線也落入了她的耳畔:“給你,拿好了。”
溫柔的語聲,暖得彷彿秋天的大太陽兜頭蓋臉地裹在了人的身上。
秦素的心跳險些漏了半拍。
我的個天,居然是薛允衍!
這位薛大郎,居然也能說出如此溫柔的話語。
有那麼一個瞬間,秦素覺得連呼吸都要停住了。
她真真是再也想不到,這位以鐵面無情而著稱的薛大郎,陡然這樣溫柔起來,竟是如此地叫人心神顫動。
幾乎不比李玄度那妖孽差多少了。
略略凝了凝神,秦素方才飛快地伸出手去,“啪”地一聲便從那隻手上奪過了布偶,復又抬頭瞪了薛允衍一眼,兇巴巴地道:“不許……不許跟別人說!”
畢竟,十四歲也不小了,卻還隨身帶著布偶,這事兒說出去也是要惹人發笑的。
此刻的秦素,兇蠻無理,卻又色厲內荏,一看就沒底氣,偏還要做出個樣子來嚇唬人。
簡直就像個跟兄長撒嬌的小女孩。
看著眼前的少女明豔的容顏,薛允衍的唇角便彎了彎,仿若微風推開湖水,笑意如漣漪散開,卻又在將散未散的當兒,緩緩收住。
這樣的笑容,大約沒幾個女人能抵受得住。
當然,咱們的妖妃娘娘除外。
不過饒是如此,秦素也不免要在心裡慨嘆:薛家的血脈委實是好,與之相比,秦家人的好相貌就被襯成魚目了。
便在她如此作想之時,卻見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