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將這身衣裳做了掩護。
“原來如此。”他點了點頭,唇角的線條很是柔和。
秦素向他一笑,復又停步,踮腳看向了玉瓊殿的方向,喃喃道:“也不知父皇他們走了沒有?”
“走了。”桓子澄簡短地說道,的語聲很是淡然。
秦素便好奇起來,挑眉看著他:“你怎麼知道?你瞧得見?”
桓子澄眉眼未動,並不曾說話。
他當然知道中元帝已經離開了。因為,這位陳國的君主是個怎樣的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剛愎自用、生性多疑、有始無終、昏庸無道……
在中元帝的身上,集合著一切亡國之君的特徵。這些年可能還好些,再過兩年,他的暴戾將會顯現,情況也會變得更加嚴重。
如中元帝這樣的人,居廟堂之高則朝令夕改、處江湖之遠則乖張詭異,大陳以之為主,實乃天下蒼生之大不幸。
這樣的中元帝,你能指望他有多少耐心去關心自己的孩子?
桓子澄敢肯定,待中元帝來到玉瓊殿後,發現那殿中只有一個太子,他定然心生厭惡,繼而大覺無趣。這位君主根本不會關心太子殿下為何醉酒,只會敷衍兩句,然後匆匆離開。
所以,桓子澄才會那樣篤定地回答秦素。
只是這個中因由,他卻並不好明說。
“司空大人也會伴在父皇之側麼?”秦素輕聲問道。
這清弱而動聽的語聲,讓桓子澄收回了心神。
“我父親自然會在。”他毫不諱言地說道,面色一派平淡:“此局既然將我算計在內,若父親不去,豈不可惜?不僅父親會去,三公想必都會在側,否則不足以起效,也不足以令陛下暴怒。”
他心平氣和地說著這些話,幾乎是在為那設局之人考慮。
秦素心下倒有些不忍。
方才桓子澄分明說過,這一局,有“家人作祟”。
桓氏大宅之中,本就不是風平浪靜的。那位盧夫人膝下有兩子,又有著強勢的母族,想必不會安分。而桓子澄之母裴氏,卻是沒落如斯,連一點像樣的助力都沒有。
在那個家裡,桓子澄,也是勢單力孤的罷。
秦素心中的那種不忍,又轉作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
桓子澄此時的情形,與她在秦家何其類似?縱然她有姊妹相親,而他有著高貴的嫡子身份,卻也緩解不了那種孤立無援的境地。
秦素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似是感知到了她此刻所想,桓子澄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輕拂袍袖:“殿下還是管好自己為上。”
秦素噎了噎。
隨後,她便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她就是有點擔心他罷了,不想人家根本不領情,還叫她好自為之。
不識好人心!
她在心裡恨恨罵道,又朝桓子澄飛去好幾個眼刀,恨聲道:“要你管!”
第775章 拎小雞
說罷此話,秦素已是憤而甩袖,抬腳便走。
可誰想,那路上也不知哪來的石子,她一步便踏了上去,頓時立足不穩,驀地朝前栽去。
在那個瞬間,秦素的第一個反應居然是:不能喊。
若是發出響動引來旁人,那就糟了!
便是抱著這樣的念頭,她咬緊牙關,悶不吭聲地直往下倒,一面還在心中哀嘆:可憐她一屆公主,摔倒了卻吱都不敢吱一聲,簡直窩囊透頂。
此念才起,後脖領子陡然一緊,秦素的兩腳瞬間便離了地,
旋即喉頭一陣塞麻,卻是被勒得一口氣差點兒沒喘上來。
她懸著身子在半空裡轉了個圈兒,但見桓子澄正站在她身後,猿臂輕舒,卻是將她整個兒給拎了起來。
顧不得去想別的,秦素翻著白眼兒就去打桓子澄的手,一面拼命蹬腿:“鬆手!快鬆手!你要勒死本宮麼?”
桓子澄這時才發現,他這是將一國公主給拎了起來……
以拎小雞的姿勢。
“殿下恕罪。”他淡然語道,語氣中毫無請罪的誠意,同時長臂往下一落,秦素當下兩腳便著了地。
隨後,來自於後脖領子的那股力道,便即消失了。
秦素站在地上連聲喘氣,還不住輕咳,一面不忘恨恨地瞪著桓子澄。
這人到底是來救她的,還是來讓她難堪的?
方才那一下簡直力道奇大,差點兒沒把她勒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