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梅涅克說。
“正是因為你是秘黨領袖了,才叫你走。”路山彥扭頭看了他一眼,“我還有辦法,我可以不看他的眼睛。”
“你……你還能使用言靈?”
“如果集中精神的話,還可以。”路山彥說,“快點,帶著夏洛子爵和甘貝特侯爵走,還有一輛馬車。我、菸灰和鬼,我們三個能爭取的時間不多。”
“山彥……再見了。”梅涅克低聲說。
“其實我本來想……幫你殺掉你最想殺的那條龍的。”梅涅克的聲音嘶啞。
“他不用死。但他的龍座會被千千萬萬的人推翻,中國將建起漢堡這樣的大城,汽輪船從宜昌一直航行入海,鐵路四通八達,中國人再也不吸鴉片。孩子們能上官府出錢辦的學堂,那時候你再去中國,很多人都會說英語和德語,他們會帶著你遊歷,中國……是個很美的地方。”路山彥輕聲的說。
梅涅克知道路山彥最大的心願。他想推翻中國的封建帝制,造就全新的中國。如果不是因為秘黨的挽留,路山彥已經踏上返回中國的輪船了,他有為好友想策劃中國南方諸省獨立,而後建立美國那樣的合眾政府,給路山彥發來了共同舉事的邀請。路山彥迫不及待地想回去做些什麼。現在路山彥就要死了,他的朋友遠隔重洋還在等他,他的故鄉也還在等他。
梅涅克不再猶豫,用身體掩護這夏洛子爵和甘貝特侯爵等車,拉車的四匹黑色駿馬長嘶著從路山彥背後駛過。
低沉的吟誦聲在黑暗中迴盪。路山彥低著頭,漆黑的長髮在風中四處飄散。
言靈?鐮鼬,釋放!
“菸灰!鬼!”路山彥大喝。
以他們三個的實力要阻擋這個龍類幾乎是不可能的,但越是不可能,越是要以精巧到極致的配合取勝,一場三人舞般精彩的決戰。
“鐮鼬”們在空中狂舞,這些生活在虛空中的妖怪蒐集周圍每一絲一毫的資訊帶回到路山彥的耳邊。但是有一個圓形的空間是它們不敢進入的,它們不敢逼近到那個龍類的身邊去,路山彥能夠清晰地察覺龍類的身邊有個大約直徑兩米的領域,鐮鼬們撞在這個不可侵犯的領域的分界上,只會發出烈火燒燬一張輕紙的“嘶啦”聲。隨之那隻鐮鼬就消失了。
“王域!”路山彥心裡明白了。
只是初代種才有的“王域”,這些號稱“四大君主”的龍族親王擁有遠比普通龍類更強的精神,即使不動用言靈,洶湧的精神力量也會自然在他們身邊結成一個小的領域。那時他們的精神烈焰,普通的言靈之力落在那火焰上如同飛蛾撲火。
路山彥深呼吸,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不多。他輕輕踩地。身體微微下沉。從小開始二十年的太極修養產生了作用,他的心沉到底,止水不波。
馬車在黑暗中狂奔,大片的苜蓿田在道路兩側飛快地流逝。車廂裡,夏洛子爵在前膛的燧發槍中填入火藥,默不作聲地壓實了之後,填入了一顆純銀的圓形彈丸。
“你還能握的穩槍麼?”甘貝特侯爵坐在他對面,臉色蒼白。
“不知道。”夏洛子爵試著握住槍柄,但是顯然,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馬車猛地震動,領先的黑駿馬人立起來,前蹄踢向空中,彷彿那裡隱藏著什麼未知的敵人。
“給我燈!”梅涅克大吼。
車伕躥出車廂,一把摘下車前的油燈擲向梅涅克,梅涅克把燈中的油全部潑灑在那名對手的頭上,火焰立即包圍了他,也照亮了他。
一箇中國人,彪悍壯實的西北部中國人,頭頂纏著鞭子,穿著黑色的雨披,嘴唇被染黑的麻線緊緊地縫了起來。正是跟他們交易那件棺材的中國商人的隨從。
一切都是騙局,一個陷阱,免費的禮物,是被送來殺死他們的。
雨水灑在梅涅克的臉上,把他的頭髮淋得透溼。他和那個中國人相隔不到半尺,死死瞪著彼此的眼睛,亞特坎長刀在梅涅克全力以赴的衝刺之下徹底貫穿了對手,連同他身上堅實的金屬鎧甲。但是這種可怕的貫穿傷卻沒有致命,那個中國人的瞳孔裡,滿是漠然,雙手以極大的力量握住梅涅克的刀刃。刀應該穿過對手的心臟,可是刀柄上無法察覺絲毫心跳。
“死侍!”梅涅克低聲說,“可惜不能把你作為活體研究了……你已經死了。”
梅涅克緩緩地從死侍心口裡抽出長刀,任死侍跪倒在自己的腳下,刀身上反射著死侍身上的火焰。
雨水沖刷著梅涅克的長刀,洗去了刀上的黑血。
沉默的中國西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