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狸如釋重負,匆匆行了個禮,趕緊走了。
身邊的侍女輕聲問道:“公主,你相信青狸的話?”
櫻柔慢吞吞的上了樓梯,輕笑道:“青狸撒謊時,得意時,尾巴就會高高翹起。鬼面想出手,羽哥哥豈會不防備。就算要傳訊回宮,他也會令翠鳥去。你放出葉鶴跟著青狸,看他他究竟去什麼地方。”
“是!”
櫻柔走上甲板,頭頂星光璀璨。她望著遠處枝葉間凰羽的帳篷,突然想起了那一年東極地比武。
那一年,重羽宮鳳凰神木萬花齊綻。凰羽養成鳳紫花冠,初次代表重羽宮參加比武。
那一年,重羽宮的小公子足踏翠葉,自弱水河順流而來。紫衣翠眸,綠鬢紅顏,驚豔絕絕。沁雪峰下笑聲立絕,寂靜無聲。
那一年,她初見他,便已傾心。
“唐淼,唐淼……”櫻柔喃喃念著唐淼的名字,滿目春水化為冷洌寒冰。
清冷的心
插在琉璃闊耳瓶中的夜光樹葉散發出柔和的光芒,明亮卻不刺眼。帳中一席一幾,簡單素雅。
唯一精巧之物是几上一隻黃金檀木精雕的裝飾燭臺。燭臺不過寸許高,雕成一隻黃金虎。一隻虎爪上託著朵花。花蕊裡立著根紫玉髓雕成的小巧蠟燭。
凰羽早以靈力探知四周無人。他伸指在紫玉髓上一彈,低聲喚道:“西燭長老。”
紫玉髓雕成的蠟燭頂端一點螢光閃亮,竟似真的燃起了燭火。
凰羽身體往後微傾,嘴角露出淺淺的微笑:“我察覺樹舟上有異,想必黑沼靈地的仙已經潛伏在雪櫻衛中。西燭長老不會一直暈船吧?”
燭光閃了閃,躍出一個人來。他身高僅有一尺,鬍子倒有兩尺。頭戴著頂紫玉冠,兩邊垂下兩隻精巧的玉鉤。長鬍子便分開勾在玉鉤之上,看上去甚是滑稽。
西燭長老打著呵欠癟著嘴打著呵欠不滿的說道:“誰說本上仙一直暈船來著?本上仙才將青狸那臭小子送走。我說公子,你能不能對公主殿下熱情一點?殿下恨不得變成雙眼睛粘在你身上,連青狸離舟辦事也要擒去套話。你好歹有點回應嘛。公主聰慧漂亮,要真被鬼面哄走了,小老兒可捨不得。”
“是捨不得,還是怕輸給黑沼靈尊?”凰羽似笑非笑的說道。
西燭長老一蹦三尺高:“黑沼靈地一川汙水爛泥,怎比得上我重羽宮?三千年前重羽宮和黑沼靈地仙祖互鬥傷了元神,以致於帝尊之位落入雪櫻族手中。如今公子比武勝出,只需娶了公主得到雪櫻族支援便能壓制黑沼靈地。事關帝尊之位,事關我重羽宮的前途,公子也不能因為把公主當妹妹看,就置大局於不顧!”
原來你們都知道我把櫻柔當妹妹看?凰羽垂下眼簾故做沉思狀。良久才展顏一笑,正色說道:“長老說的極是。無論誰做帝尊,必須得到雪櫻族的支援。”
西燭長老一副老懷大慰的神情,用力點頭。
凰羽拍了拍他的肩柔聲說道:“既然如此,我決定全力支援重羽宮最氣宇軒昂最陽光俊朗的七葉統領向公主求婚。等公主成了你的兒媳,雪櫻族支援重羽宮,黑沼靈尊保管會氣得元神大傷。西燭長老,你覺得如何?”
西燭長老猶在呆愣中,被凰羽用力一掌拍得雙膝軟倒,撲通摔倒在几案上。
“呵呵,就這麼定了。長老,此事關係重羽宮的前途。七葉娶不回公主,別怪公子我,動,家,法!”單鳳眼薄薄一勾,寒光乍現。
讓,讓七葉向公主求親?和黑沼靈尊的愛徒鬼面搶媳婦?別說黑沼靈尊會暗下毒手將七葉的元神埋到爛泥地裡漚爛了,公主殿下發作起來,七葉就要改名叫無葉了!西燭長老打了個冷戰,一激靈跳了起來:“公子,此去西地,不動手惹事就不是狡詐的鬼面公子了。公子的安全為重,別的事咱們以後再談!小老兒盯雪櫻侍衛去了!”
紫煙飄飄,瞬間失了西燭長老的蹤影。
凰羽將燭臺放進荷包裡,抿嘴冷笑:“你兒子是寶,你家公子也不是草。愛娶誰娶去!”
嘴裡放著狠話,綠眸中卻帶著一絲悵然。
三千年前東極地比武,三族爭奪帝尊之位。重羽宮和黑沼靈地上仙強強相鬥,元神大傷。以及於帝尊之位落入三族中靈力最弱的雪櫻族手裡。到了今日,雪櫻族無強者出現,承繼帝尊靈力的又是位公主。
三千年後,重羽宮和黑沼靈地又爭上了帝尊的位子。
難道,只有娶櫻柔才能得到雪櫻族支援?為何,他心裡始終不肯走最簡單最直接通往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