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氣她忤逆我,還是氣她心裡喜歡別人。”
“停!一個瓏冰玉我就受夠了。我不會再陪著你發瘋!”珀夫人轉過身眼不見心不煩。
裙襬被西虞昊扯住,她大怒:“你信不信我告上逍遙島,讓天宗她老人家出面治你!”
“她不是瓏冰玉,我知道……我在天河裡見到冰玉的殘魄了。她依著前約哪怕元神消散也要留一魄回來見我。可是我不僅沒有幫她奪舍,還大義凜然的斥責她。她說我變心了,我沒有。可是我沒變心,她也不再是我愛的那個瓏冰玉了!十世歷劫讓她變得陌生,陌生的讓我害怕。我一會兒想著初見她時的清純模樣,一會兒想著那縷殘魂的猙獰可怕。我知道都是因為我,她才變得面目全非。我這心裡空蕩蕩的,好象沒了感覺。我想讓心疼一疼,可是沒感覺,像木頭做的。她一點也不想做我的仙姬。我是西地太子,女仙們最想嫁的太子!她一個無依無靠沒有師門根基沒有家族撐腰的小凡仙怎麼就不喜歡我呢?她總是惹我生氣,惹急了我就想辦法欺負她……她可以被我封了靈力掛在樹梢上,別的仙一點也不害怕。她在樹枝上盪來盪去,我的心也跟著她盪來盪去。像是被什麼撕扯著,又知道痛了。她被鬼面公子擄走了,我一點也沒慌神。我氣得很。我就想,等我找到她,我殺了鬼面再欺負她!可是我重重地打了她一掌。師傅,我一掌能開山碎石,她的肉身都被我打碎了。以後,我上哪兒找個像她這麼傻的人來欺負?”
他顛三倒四語無論次的說著,伸手揩掉唐淼嘴角沁出的血,突然抬頭哀哀的看著珀夫人道:“不,師傅,我不想再愛上誰了。你救她好不好?”
珀夫人目瞪口呆。
他是西地暴戾得能止小兒夜哭的太子殿下?是能逼著西地天尊忙不迭的避到逍遙島不敢回仙宮的太子殿下?她結結巴巴的說道:“仙宮裡有的是仙姬……活潑可愛的,溫柔嫻雅的,火爆易怒的,心機深沉的。殿下,你誰都能欺負。”
“我很長時間沒有想起過冰玉了。縱然她變了,我還是愧疚。我把她扔在了天河不理不睬,我害怕想她,害怕想起曾經的盟約,曾經為了她陳兵天河。只有她,她不會再讓我想起冰玉。我不是喜歡她。我是在利用她。”
“你喜歡她。用不著找理由。”珀夫人無奈的說道。看著西虞昊那雙沒了光澤的眼睛,她雙手在空中劃過,一排長長的金針出現在眼前:“有你的金丹鎮住,她的元神命魂還在。藥架上紫色的瓶子,拿來!再記得去找個靈力深厚的木繫上仙來。”
西虞昊一躍而起。
珀夫人嘆了口氣:“傻徒弟!都知道她不喜歡你,以後你慢慢疼吧。”
秀色可餐
推窗正對大海,往右便是依海而建的極夜宮。
一身黑衣的鬼面沉默不語。西虞昊暗金色的身影像流星飛射進了宮中,而他疑惑於那個飛起淹沒於海里的藍色身影。
鬼面並不知道唐淼後來的行為和她胸口那瓣鮮豔的紅花激走了凰羽。唐淼為什麼會落海,西虞昊為什麼奔得那麼急?他喃喃說道:“蠢女人又幹了什麼蠢事?被凰羽放棄打擊成這樣?他不選千絲選你才奇怪了。早知道比陷得深了強。我是在幫你。”
他離開窗邊,在房間裡慢吞吞的踱步。
門外傳來藍沼高興的聲音:“公子,靈姬宮主傳來口信,贊公子計高逼得羽公子下決心向公主求親。請公子繼續照計劃行事。宮公還說,如果可以劫走唐淼更妙。”
呆板的面具遮住了鬼面的表情,臉上兩隻孔洞中一雙琥珀色的眼睛閃動著譏諷的光。他平靜的說道:“回稟宮主,弄影會在凰羽求親時出現。唐淼被西虞昊帶回了極夜宮,不好下手。照凰羽的表現……一個與千絲生得一模一樣的弄影足以讓他激怒帝尊。”
“是。”藍沼應下,遲疑了下又輕聲問道,“公子何時啟程回東極地?綠櫻碧華臺有訊息外洩,帝尊已是強弩之末。羽公子為了弄影激怒帝尊,公子若不在東極地,恐怕生變。”
鬼面推開門,淡淡說道:“我回去早了,凰羽心生警戒,放棄弄影順利與公主定下婚約,對黑沼靈地更為不利。我不回去,凰羽也不會寬心。這樣吧,藍沼,你帶人先回東極地,走慢一點。我暗中潛回。”
“公子想得周到。藍沼這就啟程回東極地。”藍沼猥瑣的笑著行禮退下。
庭院上方的天空由澄變紫,暮色漸深。鬼面負手站在廓下,望著東方出神。
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千絲對凰羽的重要。鬼面的思想遠遠的飄回到那一年的東極地。千絲的元神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