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逸笑而不語,一副“我都明白,你無須解釋”的模樣。溫婉也沒有再多作解釋,他答應不再堅持這門親事就好,其他的便隨他愛怎麼想,便怎麼想了,她也控制不了。
果然,第二天宮中便傳來訊息。說平江侯府那邊鬆口了。旋即,又傳了皇上的口諭,讓溫婉即刻進宮。溫婉當即便是一驚,心想沈君逸辭婚的時候,該不會把世子那件事情給捅出去了吧?
懷著惴惴的心情進宮,溫婉被直接帶到了溫媛的寢宮,皇帝也在。賜了座,大長公主先是詢問了幾句她在工作的近況。接著又訓示,說她既然選擇入朝為官,便不可再自恃皇家身份。平日裡要勤奮躬行,不可怠慢工作,不可給同僚添麻煩。溫婉都一一一地應承下來。
“今天喚你進宮,還特意將皇上和皇后都請過來,主要還是為了另外一件大事。”大長公主這麼一說,溫婉自然是知道什麼意思了。“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前些天溫大人為著此事來尋我,我這才醒悟過來,竟將這麼大的事情疏忽了。你一直與皇上一塊兒聽太傅上課,竟便將你拿男孩兒來看待了。”說著,回頭朝著皇帝和溫媛哂然笑笑。
“正巧,前兩天平江侯來找皇上,為小侯爺與你請婚。我與皇上一合計。你們倆確實登對,琢磨著就在這幾天,把這門親事給定下來。不想昨兒個小侯爺又來說,原來你心中早有意中人,他自也有**之美的君子之心,便忍痛割愛了。”
“你這丫頭也真是的,怎的什麼話都藏在心中不說。你這年紀,放到尋常百姓家,都已經是幾個孩子的娘了。有了意中人,怎麼也不說一聲,這讓母親我。還有皇上和皇后,怎麼為你作主啊?”
“還有,這到底是哪家的公子,惹得我們婉兒芳心暗許,也不曉得來我和皇上面前吭上一聲,請個婚什麼的。真是大大的無禮,皇上可要先好好地治他的罪,才能將婉兒許給他。”
皇帝連忙說道:“皇姑母說的是。”
“婉兒?”大長公主用責備的目光注視著溫婉,等著她道出那所謂的意中之人。
“我……”溫婉從方才開始,就有如坐針氈。她自是不能坦言說是蘇政雅,他們有兄妹的情份,這倒還是其次。主要是如今蘇政雅“過世”已久,她不能引著他們往蘇政雅沒死那方面去想。而世子那邊,她已經麻煩他太多了,不能再將他扯進這件事情來。
“婉兒?”大長公主不緊不慢地催促了一聲。
溫媛看出溫婉在犯難,便笑著從旁說道:“皇姑母,婉兒是在害羞呢!不如回頭讓臣妾私底下問她,再告知皇姑母。”
大長公主卻蹙眉說道:“誒,我們婉兒是巾幗英雄,怎會做這小女兒之態。看上哪家的公子,但說無妨。母親在這裡為你作主,馬上請皇上賜婚。”
看大長公主之勢,今日是非要她說出心上人是誰不可了。迫於無奈,溫婉只能起身上前行禮,咬牙說道:“婉兒並無意中人,終生大事,但憑母親大人作主。”
“哦?”大長公主揚了揚眉。“那為何小侯爺說你心有所屬?”
“小侯爺花名在外,婉兒不願嫁他,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原來如此。”大長公主看似終於認可了這個理由,輕頷首說道。“那母親便為婉兒尋一位忠厚老實,又前途無量的夫婿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顏家】
在為溫婉賜婚這件事情上,大長公主考慮了很多。在她看來,溫婉知書達理,品性端方,聰惠過人。雖然立志入仕,卻也沒有太大的政治野心,委實是皇后的最佳人選。
大長公主當初設計將溫婉從蘇政雅身邊調離,放到皇帝身邊,原意也確實是為著以後冊封她為皇后做的準備。本以為,她雖然與蘇政雅兩廂情願,但是小小年紀,懂得什麼情愛,分離一段日子,自然便就淡忘了。但是事與願違,她發現這小姑娘年紀小,主意倒挺大的。她的心一直不往皇帝身上轉便算了,還打著主意拐著皇帝幫她往外面跑。
皇帝從小被立為太子,在重重宮規的監管下中規中矩地長大,他已經習慣了被人安排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放個主意這麼多的,心又不向著這邊的人在他身邊,倒也不是一件好事。到時候,吹吹枕邊風,保不定就會哄著皇帝與她對著幹了。
這樣的人,正可謂是放到外邊了,可惜。擱在身邊麼,又覺得不穩妥。大長公主為此思慮再三,最後還是決定放手,將溫婉賜婚給尚書院舍人顏詡之。顏家乃貧寒之家,顏詡之又只是一介文人,就算溫婉有什麼異心,憑顏家的背景,也興不了什麼風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