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回禮道:“不敢不敢,小姐快莫多禮。”
嶽清音便又向我道:“陳師父是為兄請來教你閨中禮儀的,今日起每天學一個時辰,直至陳師父認為你已全部學會學懂為止。莫要淘氣,一切但聽陳師父吩咐,可記下了?”
“莫要淘氣”這四個字可以不加的吧……我應聲道個“是,哥哥。”他便最後留下一記警告式的冷眼,向陳師父說了幾句客套話後轉身出門去了。
陳師父大約是專門以教閨中女子禮儀為業的、有一定封建學識和素養的婦女。觀其神態舉止確實很是端莊嚴肅,令人既可憐又敬重。因綠水青煙不知去了何處,我便親自倒了茶,請陳師父在窗前桌旁坐了下來。陳師父含笑道:“嶽小姐知書達禮,老婦原意根本無需再教小姐什麼,然而既然嶽公子開了口,老婦便少不得討小姐嫌了。”
“陳師父不必客氣,學生做得有不妥之處,盡請指明批評。”我輕聲道。
陳師父淡淡笑道:“既如此,老婦便冒犯了。首先小姐方才不著外衣在房內走來走去這一項,便是犯了閨中大忌,(此處和諧掉千把字,具體內容見一系列相關電視劇臺詞及類似文章段落,作者偷懶喝茶去了。)……”
我心中輕嘆,躲來躲去還是未能逃過這古代的禮法教育。其實這天龍朝的民風是相當開放的,譬如夏季裡姑娘們穿的裙子便很有正史上大唐盛世的風格,露著半拉胸脯,雲鬢斜堆,媚眼如絲,與男子在大街上打情罵俏更是常見之事,這位陳師父也是年輕時過來的,因此倒不像我想像中那般的老古董,對穿衣梳妝上並無太過份的要求,只不過是細細地講解了一番舉止禮儀,比如行似春風坐如靜玉等等,聽來雖枯燥乏味,也還不算太難接受。
好容易嘮嘮叨叨地約摸一個時辰了,陳師父起身衝我笑道:“今日權且先講到這裡罷,嶽小姐是官家千金,閨中禮儀想必自幼便有專人教的,因此老婦也不用從頭細講,老婦看小姐已到了婚配年紀,不若從明日開始,老婦便給小姐講講婚後在婆家應注意的一些禮儀罷。”
……是呵,婆家……嶽府之人能容我這略顯古怪的舉止,將來的婆家只怕未必能容。無拘無束的生活早已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我憧憬中的自由也已在那一天隨著那個人一起落下了萬丈深淵,如今我能做的只有屈服,一己之力何以撼動整個社會,不屈服便會被排斥,被排斥只有死路一條。
我沒忘記我曾向冥冥中的他承諾過的:好好活著,好好活。
送陳師父出門,想想這畢竟是人家第一次來府上,若不送至府門實在有失禮數,雖然被嶽清音禁了足,然而具體情況要具體分析,相信就算被他知道了也沒啥可說的。
於是一路將陳師父送到了府門外,轉身慢慢悠悠地往回走,趁機放放風透透氣。正行間忽然瞅見綠水慌慌張張地從那邊跑過來,忙喊住她,卻見她一張小臉兒蒼白,驚魂未定。
“這是怎麼了?慌成這個樣子,方才去了何處?”我納悶兒地問。
“小……小姐!出、出事了!”綠水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少爺呢?”不等她喘過來,我忙問。
“少爺……少爺已經往偏院兒去看了……”綠水道。
我一聽便放下心來,只要不是嶽清音出事,天塌下來我也不急。於是好整以暇地替綠水順順氣兒,慢慢問道:“究竟偏院兒出了何事?那不是府裡頭家丁們住的地方麼?”
綠水哭喪著臉道:“便是方才……方才有人發現徐呈……死了!”
“哦……”我用手指點點自己太陽穴,回憶了一下府裡下人的花名冊,這個叫徐呈的好像是打雜乾重活的——老天……不會是嶽哥哥這個奴隸主安排的工作太重,活活把人家累死了吧?!於是忙問綠水:“他是怎麼死的?”
綠水抽噎著道:“聽、聽說是被人殺死的,臉都叫人砍爛了,小婢沒看到,只聽別人說了……”
好殘忍的手段——兇手必定跟徐呈有著什麼深仇大恨,想不到這種事居然在府內又發生了一起。卻也難怪,這些下人大半沒讀過書,對於理與法意識淡薄得很,但或有了嫌隙,衝動之下便極有可能做出殺人洩憤的舉動。
我拍拍綠水肩頭,道:“好了,莫哭了,你不是沒有看到屍體的慘狀麼,還嚇成這個樣子。走罷,回房去,被少爺看到我在外面只怕又要發火了。”說著便繼續往我那院子行去。
卻聽綠水嗚咽了一聲道:“小姐……他們說……歡喜兒是兇手,如今已經綁在偏院兒了……”
我回過頭來有些好笑,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