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了!趕快離開此處!”
柳惜薇“噌”地將門開啟,道:“何處起火了?怎麼一回事?”
“尚不清楚,先別管這些,離開此處要緊!”我一把拉上還在發愣的田心顏便向另一側樓梯跑去,段慈和柳惜薇及柳惜薇的丫頭芭蕉在後面跟著,匆匆地下至六樓,見濃煙滾滾由樓梯下方湧了上來,可見起火處仍在下面,這陶然樓乃木頭所造,兼之天氣乾燥,雖有霧氣仍易引發火災。
今日賓客大都集中於一至四層,五至七層人很少,如今更是先知先覺地跑了個精光,整個六層樓只剩了我們五人,眼看火勢兇猛轉眼由樓下席捲上來,濃煙嗆得人眼淚直流。
“這可如何是好?”田心顏怔怔地望著眼前情形,卻未見臉上流露出驚慌之色,想是早存了求死之心,如今反倒泰然了。
“五樓不知是怎麼樣的情形,冒然下去只怕會有危險。”我左右望了一望,忽想起廁室的小甕裡盛有清水,便忙帶著幾人趕往廁室,將甕取出來讓各人用帕子沾溼了蒙在臉上,以免吸入濃煙燻嗆致死。但凡死於火災的,十成裡面八成是被煙嗆死的,因此煙才是火災中最可怕的東西。
剩下的水用來淋溼頭髮和衣袖,我讓幾人放低身形,蹲身沿著樓梯慢慢向五樓走,然而只走了一半便下不去了,在樓梯上甚至能看到熊熊的火光。於是只好退回六樓,進得一間房內將門關好以暫時擋住濃煙入侵。
柳惜薇皺著眉頭道:“如今我們要怎樣才能脫離此處呢?走樓梯只怕是行不通了,再耽擱的話這座木樓想必也會坍塌的,需趕快想辦法離開才是!”
我走至窗前向下望了望,見五樓的各個視窗中皆向外冒著濃煙,無法看清地面的情況,於是回身問向柳惜薇道:“惜薇懼高麼?”
“不懼。”柳惜薇搖頭。
“那好,我有個方法可以離開,只是要冒些險。”我道,“廁室有拴水甕的繩子,長度可以直達地面,我們需將一端綁在這窗框上,一端綁在腰上,而後由視窗出去慢慢落向地面,不知惜薇能做到否?”
“不成問題!”柳惜薇毫不猶豫地將頭一點,“我去拿繩子!”
我便又向段慈道:“勞煩三公子回至七樓,將七樓廁室的繩子也取來,靈歌怕一根繩子太細,經不住一個人的重量。”
段慈亦是一點頭,飛奔著出門去取七樓廁室的繩子,片刻二人皆回,將兩根繩子並作一股綁於窗框之上,另一端先縛上了田心顏的腰,囑咐她莫要害怕,有事便大聲叫我們。田心顏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只點點頭,默默跨上窗臺,雙手緊緊握住繩子,剩下我們四人一齊使力,一點一點將她放下樓去,眼看著田心顏的身形消失於濃霧之中,我不擴音起心來,過了許久,直到手中繩子的長度將盡,感覺到突然一輕,由下面傳來一陣輕微的搖晃,再向上一提,繩上已是沒了重量。
心中鬆了口氣,顯然田心顏已經到達了地面。第二個是柳惜薇的丫環芭蕉,小丫頭嚇得臉色蒼白,哆嗦著邁上窗臺,才要將她放下去便哭了起來,死活不肯下,掙扎了半天又爬了回來,柳惜薇好說歹說地哄了一陣,這才又重新跨上窗臺去,慢慢地將繩子下放,過了半晌安全落地。
第三個是柳惜薇,縛好繩子才要跨出窗臺,卻聽得嘎嘎吧吧地一陣巨大脆響,整個房間竟然開始向下塌陷,地板瞬間裂開了一道大縫,濃煙蜂擁湧了上來,直嗆得我們三個淚流滿面咳嗽不止。
“惜薇——咳咳——快——趁還有機會——你趕快走——咳咳——”我用袖子捂著口鼻叫道。
“不行!我若先走,這房間已然不能再承受重量,你們便走不了了!——咳咳——你先走!我有功夫——咳咳!足可自保!”柳惜薇開始解自己腰上繩子。
“你——你那叫什麼功夫——咳咳——花拳秀腿——先逃出去再說別的——罷!”我拼命揮手示意她先走。
柳惜薇根本不理我,將繩子解下後衝著我過來便要替我縛上,我才要推開她,誰知腳下地板突然又是一陣響,因受熱而引起木料變形開裂,整個房間已經在坍塌碎裂的邊緣。
柳惜薇反應迅速地一把拉著我退到了門邊,段慈便也跟過來,才貼到門上他腳下那塊地板便因受熱鼓脹而爆裂了,突然他便陷了下去,柳惜薇反應迅速地鬆開我去抓他,勉強薅住個衣領,叫道:“段公子!莫要亂動,用手扒住地板邊緣!”
段慈依言伸手扒住,我過去蹲身往上拽他的胳膊,拽沒兩下忽又聽得一陣嘎嘎響動,抬頭看時見旁邊的門扇竟然搖搖欲倒,連忙將段慈交給力大無比的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