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建築巨人,“宋氏建設”總裁宋遠達與世長辭,掛著笑容,心滿意足地離世,享年六十七歲。
“爸!”
膝下唯一的女兒、女婿就地跪別。
王媽媽一肩扛起宋遠達的後事。她是老一輩的人,就算是天主教徒,還是有魂歸故鄉的觀念,因此費心地將大體送回陽明山宋家主屋之後,她找了專人佈置一座典雅莊重的靈堂供友人、政商人士及親戚祝禱思念。
在這當中,她也時時刻刻注意大小姐的情況。剛結束一段婚姻,最近工作量又暴增,為了公司的事四處奔走,加上小產後身體本來就比較虛弱,老爺這一過世,小姐積壓在心裡的委屈全爆發出來了,她傷心得無法控制,整個人像失去了魂魄,彷佛風一吹就會飛走。
小姐一身的黑,站在老爺靈堂前默唸禱告,虛弱的身形看起來好寂寞。
王媽媽很心疼,但看到從門口進來的嚴仲允,所有的心疼全化成憤怒與指責。
老實說,老爺閤眼之後,辦理出院、大體移送,嚴家少爺是幫了很多忙。他一直陪在大小姐身旁,直到必須趕回公司處理事情才離開宋家。
但是,千錯萬錯就是他的錯,他應該拿出魄力,阻止自己的父母傷害大小姐,還讓老爺在他們家氣到心臟病發。
王媽媽雙手插腰,板起臉孔下逐客令。“嚴先生,你已經和我家小姐離婚了,實在不方便一直出現在這裡。這些天會有很多各界人士來向老爺祝禱,看你在這邊,很容易引人非議!”
長者憤慨地提高音量:“都什麼時候了,難道一定要我家小姐再去承受外界那些蜚短流長你才開心?”
嚴仲允的眼裡只有跪在地上,傷心落淚的前妻。“王媽媽,讓我再和恬恬說幾句話。”
王媽媽嘆了口氣,“能說什麼呢?事到如今,還能說什麼呢……”她念著念著,還是離開讓兩個年輕人獨處。
嚴仲允來到宋恬梨面前。他溫柔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輕輕問:“告訴我,你真的愛我嗎?你真的懷孕了?還是那只是一出讓總裁安心的戲?”
宋恬梨睜開眼。近日來的各種折磨,已耗去她所有的心力,除了神色憔悴,她似乎也更加消瘦了。
他提到了懷孕,她無法避免地想到未能出世的寶寶……
心痛的感覺依然存在。
“很重要嗎?”她問,嗓音沙啞。
“是的,很重要。”
她嘲諷地勾起唇。“我倒認為一點都不重要。我們的婚姻結束了,如果因為孩子的關係再回到你身邊,我會覺得自己很難堪。請你放心,我並沒有懷孕。”
“那愛呢?”他問。
宋恬梨只能搖頭,喉頭的梗塞讓她不能回答。
嚴仲允斂起神情中的期待。“是我要求太多。”
她看著父親的遺照。不是他要求太多,而是她有太多的包袱,公司沉重的債務,是她的責任,不需要別人替她承擔。
他望著她刻意的疏遠。兩人的相處間,他多次察覺到她眼中隱藏的滿足。要真的喜歡一個人才會感到滿足呀!所以,她是真的對他有情,還是……還是這一切只是他自作多情?
可是,她已經幾次清楚表示對這場婚姻的不在意,嫁給他也只是聽從父親的安排,要她說愛,似乎是強求了。
嚴仲允傷神地撇撇嘴角。“我的立場不變,任何事我都會幫忙。我離你很近,就在你背後,只要你回頭,一定能夠看得到我。”
她噙著淚。“我們想法分歧,相容性等於零,不要有牽扯對彼此都好,不是嗎?”
他能怎麼回答?單戀的苦只能自己獨嘗。“也許吧……”
兩人不再對談,宋恬梨閉上眼,繼續未完的祝禱文。嚴仲允始終堅持守護在她身後。
此時訪客到來,王媽媽輕聲提醒他們。
宋恬梨訝異地望向來者,樋口洋介和震家尊貴的公主──淨悠小姐,手牽著手出現在宋府的靈堂前。
他們在一起的感覺好舒服,淨悠小姐隆起的腹部正孕育著上天送給他們的寶貝,他們堅定相擁著彼此,任何人都能夠感受到兩人之間散發的幸福。
深深三鞠躬後,樋口走向了她,他輕輕打氣。“撐住,加油。”
宋恬梨摀著唇,顫抖地環抱著自己的肩,無助且哀傷的淚在見到他的那一瞬間徐徐滑下。
“哥,”她抹去頰上的淚珠,蒼白的小臉壓抑著喪父的痛苦。“我爸爸過世了……”
樋口深吸口氣,大手將她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