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副沒有靈魂的空洞身軀,只是機械化地做事。
只不過,壞事還是一樁接著一樁而來。父親彌撒的日子就在眼前,檢調單位卻在這個時候確定“宋氏建設”就是收賄郵務士的幕後建商,雖然宋總裁已過世,但檢調單位還是約談宋恬梨。
在漫長、毫無進度的冗長偵訊中,檢調無法從她身上查到任何犯罪事實,卻不願相信,宋家唯一的獨生女不曾參與這麼重大的決策。
檢察官下令禁止她出境,並要求支付五千萬的保證金,諭令隨傳隨到。
一億元的風波剛結束,她身上不可能還有五千萬現金,在提不出保證金之下,眼看著宋恬梨即將面臨收押禁見……
“聯信金控”的律師團卻在這個時候帶著五千萬出現,併成為她的專屬律師團,捍衛她的權利。
“你們的介入會讓檢調誤以為『聯信金控』也涉入其中!”
“宋小姐放心,這點我們會妥善處理。”
“我不能接受嚴家的好意。”她很抗拒,不想成為他的負擔,她的一切和這場災難,他無須為她分擔。
律師一板一眼地執行老闆的指示。“執行長要宋小姐以完成宋總裁的彌撒為第一優先。”
如果收押,她勢必無法參加父親的彌撒,在檢調執意要這五千萬的保證金之下,她只能接受他的好意、他的支援。
宋恬梨順利交保的當天,掙扎很久之後,她總算鼓起勇氣去電“聯信金控”,感謝他的出手相助。
“宋小姐,抱歉,執行長不會接聽您的來電。”
秘書的宣告徹底擊垮她最後的防線,她崩潰了,以為已經乾涸的眼淚再度湧上,她抱著電話,悲傷低泣。
這正是她要的結果,不是嗎?兩人之間不要有太多的牽扯,最好永遠不相見……
他很努力地實踐她的忠告,她不但違背了自己的論調,主動聯絡不說,還傷心得幾乎要心碎。
她的心好痛、好痛,這種境況是自己造成的,她明瞭,卻無法制止失控的情緒、奔竄的淚水凌遲、折磨著自己。
日子一天天地推進。交保第二天,“宋氏建設”財務危機正式浮上臺面,各大股東要求清算,所有員工包括內勤、工地現場、外籍勞工集體向勞工局申訴他們的權利,借款於宋氏的銀行此時開始向法院投交執行命令,查封“宋氏建設”名下的地產。
日子好不熱鬧,每天都有新的發展,她儼然成為各大媒體的頭條,天天都能上報、上新聞,天天都會在有線或無線的新聞頻道看到她的影像。她對外界情況無能為力,但她可以要求自己,她要漂漂亮亮地讓記者拍照,絕不畏畏縮縮,讓天上的父親覺得沒面子!
“宋氏建設”清算在即,她再也無心、也無力挽救,陽明山的主屋已遭法院查封,她和王媽媽搬到山下,承租了一間年代久遠的公寓。她還是離不開陽明山的美景,以往是開窗就看得到,現在必須走路或搭公車才能欣賞。這樣也好,把走路當成運動,搭公車當成消遣,她儘量讓自己適應這樣的生活,而且要怡然自得。
爸爸的彌撒和公司清算結束之後,她開始尋找工作。她和王媽媽還是要過日子,只是一輩子沒找過工作,這倒是一個大考驗。
她一直想當個平常人,現在,願望實現了,除了心底那難熬的思念和想念亡父之外,其他一切都很新奇,她也甘之如飴。
宋遠達的彌撒在宋家最常去做禮拜的教堂舉行。
彌撒很溫馨,家人朋友齊心為爸爸祈禱,願他在天上的每一天,都能快快樂樂,健健康康。
彌撒結束,她接受親朋好友的慰問。
“公司的事要不要震天的幫忙?”
這是她的新哥哥──樋口洋介。他現在已經貴為震天的董事長,能力風評一流,這是最合適他的位置。
“不了,燙手山芋別碰的好。”
“和王媽媽搬來跟我們住好不好?大家有個照應。”
這是她的新嫂嫂震淨悠,美麗得讓人賞心悅目,很舒服。
“不要不要,我的壞習慣太多,怕哥哥嫂嫂見笑。”
今天參加彌撒都是最親近的人,所有人的關懷,讓宋恬梨綻開久違的笑容。
突然,她眼角間瞥見一抹高大的身影正要離開。她心一凜,二話不說,趕緊衝了上去。
是他,真的是他!
“嚴!”她氣喘吁吁地在教堂入口處追上他。
嚴仲允回頭,憔悴的面容和她有得此。愛情都傷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