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哆嗦著一句囫圇話也說不出來。
老虎即便是生病了,也是老虎。皇上為人向來嚴厲,喜怒無常,他身為皇長子這麼多年,自己父親陰晴不定的性格早就在他內心打上了嚴重的陰影,此時齊王只能捶胸頓足,悔恨自己被豬油蒙了心,竟然忘了自己的父親原本是個怎麼樣的人。
皇上咳嗽似乎並不輕,時不時的咳嗽兩聲,然而這並不影響他怒罵自己的兒子,指著齊王的手指都在發顫,“好啊,你翅膀長硬了是吧?嫌朕礙著你的眼了,擋著你登上大位了,迫不及待的要朕去死了是不是?”
齊王不住的磕頭,地上的泥土佔了齊王滿臉是泥,卻不敢伸手去擦掉,口中只哭叫道:“父皇,兒臣只是擔心您的病體,兒臣一片孝心啊!”
齊王不說話倒還罷了,一聽他說這話,皇上更加惱怒了,“你還有臉提孝心?你所謂的孝心就是打聽下朕什麼時候會死?身為皇長子,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朕就是喂條狗喂三十年,都知道感謝朕的恩德,你,你可真是個好樣的!虧得你那些弟弟和你不一樣,沒你這麼心急,這麼迫不及待的,都像你這個混賬,朕不病死也得被你們氣死!”
皇上喘了兩口氣,餘怒未消,“你想貪圖朕的江山?朕告訴你。你身上穿的、吃的、用的,哪樣都是朕的,朕的!朕想讓你死你就死,朕讓你生你才生,這江山是朕的。朕想給誰就是誰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齊王自知捅了馬蜂窩,兩眼無神的趴跪在地上。耳朵裡一片轟鳴,皇上這話,等於是直接宣判了他的死刑,自此他再無可能去角逐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
他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呢。再等一會,再等一會說不定就知道皇上身體大好。已經能出來散步了,何必要在這裡苦苦逼問一個太醫?
面前皇上氣的漲紅的怒容似乎能噴出火來,然而那怒罵的聲音卻似乎離齊王越來越遠,齊王眼前只剩下了皇上那一張一合的口形,皇宮裡的龍椅離他越來越遠,榮華富貴離他也越來越遠,作為一個失敗且被皇上厭棄的皇子,他的未來如何,可想而知。
齊王就這麼面無人色的被罵了有一刻鐘的功夫,皇上大概是也累了。在太監的攙扶下,不住的咳嗽著往寢殿的方向走去。
錦卿這會上才敢悄悄的抬起了頭,卻驚異的看到一身白袍的吳興。長身玉立的跟在皇上後面,正回頭看向她。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後。吳興又若無其事的轉頭看向了別處,一張白俊的臉上自始自終找不出半分表情來。
錦卿愣了下,直到吳興目光轉開,才迅速低下頭去,心中卻是驚訝的很,吳興只是個六品的宗正少卿,即便是再出色的少年英才,又怎麼能和這些伴了皇上大半輩子的老臣站在一處?
然而沒有時間讓她多想了,皇上起步走了,喬適連忙胡亂摸了把臉上的汗水,回頭向錦卿和喬崢擺擺手,三個低著頭跟在了皇上身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皇上寢宮的方向走去。
經過這麼一出,那些牆頭草般的官員應該能暫時消停了,比如袁應全,錦卿嘲笑道。皇上這麼中氣十足的罵兒子這麼長時間,恐怕是人都知道了,皇上龍體安然無恙,前面只是一點小病,若有異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皇上走了不知道過了多久,齊王派出去把門的隨侍探頭探腦的張望了下,見園子裡確實沒人了,才敢一溜煙的跑過來,扶起了跪在地上還在顫抖著的齊王。
齊王站起來半天才平復了情緒,眼神陰蟄的看到姍姍來遲的隨侍,突然抬起腿來,狠狠一腳踹到了隨侍的心窩子上。
那隨侍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被齊王這麼一踹,頓時往後踉蹌了幾步摔倒在地上,捂著心窩子滿臉的痛苦。
齊王看著他在地上痛苦卻不敢喊出聲的樣子,心裡湧起了陣陣快意,被皇上劈頭痛斥的以至於失寵的落魄感時刻籠罩著他,此刻看向隨侍的面孔扭曲的可怕。
“你好大的膽子,敢背叛孤王?”齊王咬牙切齒的罵道。
隨侍顧不得發疼的胸口,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涕淚交下,“殿下,您懷疑誰也不能懷疑奴才啊!奴才從小就跟著你啊,剛才皇上在園子那邊,奴才守在園子門口,真的是半分都看不到啊!”
年輕的隨侍在地上不住的磕頭,泥地都被他磕出了一個深深的額頭形狀的印子。
齊王如今冷靜了下來,回想了方才發生的一幕幕,不禁心灰意冷起來,這事確實怨不得他,若是再傳出去,自己打罵下人發洩怒火,豈不是更加降低了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印象?
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