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叩見靖安王”的聲音此起彼伏。
而葉琢站在那裡,卻沒有動彈,直到謝雲怡和她丈夫也跪了下去,她才緩緩下跪。謝雲怡在看到杜浩然那一瞬間的愕然,緊接著嘴角露出的一抹笑意,也被她看在了眼裡。
謝雲怡說的話很傷人,讓她很生氣,但她始終保持著冷靜。主要是謝雲怡的丈夫表現得很不正常。要知道。謝雲怡的丈夫是個商人。雖然這世道還不至於太過重農輕商,商人的地位不會低到塵土裡去,卻也不比一般的小老百姓高。他們因生意上的糾紛和稅收、過戶、管理等等各種問題,要經常跟衙門的人打交道,對官府的人極為巴結,絕不敢得罪他們一絲一毫,生怕在各種手續上被穿小鞋、找麻煩。這就是當初葉家明能娶到龔書辦的女兒為妻為什麼能讓葉予章萬分激動的原因。
所以,作為商人的唐奇安,即使不知道葉家的情況,但當秋月把“質疑知府大人”的話道出、謝雲怡又將楊建修是她繼父的關係說出來時。他就應該面露驚慌之色,趕緊出言阻止謝雲怡的鬧騰,賠禮遁走。息事寧人才對。然而他卻只站在那裡,一聲不吭,眼睛裡連一絲不安都沒有,沉著冷靜得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這不正常。
所以此時再看到謝雲怡嘴角上那一抹陰謀得逞的笑容,她便知道。剛才門口的那一碰絕不是偶爾,而是一個陰謀。謝雲怡估計是聶家找來破壞她與杜浩然親事的。
不過即使知道了這一點,她也沒有采取任何行動。既然要退親的,正好也不用麻煩了,藉著謝雲怡的口,給瑞王府個退親的理由。也算是將計就計,物盡其用吧。
“大家都起來吧。”上頭傳來杜浩然冷峻的聲音。
“謝王爺。”仍是杜安帶頭叩謝,然後爬起來。
其他人有樣學樣。陸續站了起來。
“姑娘,起來吧。”秋月扶了葉琢一把,臉色有些不忿。雖然葉琢是嫁給杜浩然作妾,但不管怎麼樣都是杜浩然即將要迎即娶的女人。他怎麼能如此無視,讓她跟著眾人一起跪拜、起身。連個特殊的表示都沒有?
葉琢捏了她一把,對她輕輕搖頭。同時半低著頭。儘量地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限度。
秋月自然看得懂葉琢的暗示,雖然對她這做法很不解,卻也聽話的只低下頭去,沒有主動開口告狀。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杜浩然問道。他見葉琢一直低著頭,看都不看他一眼,心裡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煩躁來。
杜安雖然帶頭向杜浩然叩頭,卻不好代為闡述事情的真相。他在南山鎮本就是個陌生面孔,要是被人知道他的身份,便有自導自演之嫌。
杜安不說話,大家也不說話,全都愣愣地站在那裡。杜安急了,只得推了王老闆一把。王老闆這才想起他是這店鋪的主人,趕緊將剛才的事一五一十一說了一遍。有王巖那樣聰明機靈的兒子,他的智商自然也不低;再加上做了二十來年生意,練就了好口才。不光說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便是連幾人的話也一字不漏的複述了一遍。
杜浩然來此雖是為了葉琢,卻不好直接針對謝雲怡與葉琢的矛盾,而是打著調查朝庭命官官聲的名義。聽了王老闆的複述,他掃視了場中一眼,問道:“當年的那個案子,這裡還有誰知道的?出來說予本王聽。”
看熱鬧的除了路人,還有鄰近幾個鋪子的老闆或夥計。其中一個膽子大的,一聽這話,趕緊出列道:“那個案子,小民當時也跟著去了衙門,親眼目睹了案件經過。事實正如王老闆所說,謝家為了私心,陷害葉家,證據確鑿,袁大人秉公執法,並半點無徇私枉法。”
杜浩然點了點頭,終於將目光放到了謝雲怡身上。
杜忘立刻厲聲道:“大膽民婦,你當眾顛倒黑白,汙衊朝庭命官,該當何罪?來人,將她綁了,送到縣令楊大人處問罪。”
“是。”張遷等人轟然應聲,便要上前捉拿謝雲怡。
唐奇安趕緊上前跪倒在地:“王爺,王爺,小民的小妾只因想起父兄的悲慘之處,對葉家姑娘心中不忿,這才口出無狀,對著葉姑娘發洩了一下心頭的怨恨,並無懷疑袁大人處事的公正性。懷疑之話,也是葉姑娘的丫鬟將罪名扣到內人身上的,內人並無那個意思。其實這事,說到底不是過兩個女人之間的口角之爭。還請王爺看在她是個婦道人家,又懷有身孕的份上,饒了她這一次吧。”
張遷聽得這話,行動滯了一滯,轉頭看向了杜浩然。
杜安派的小嘍羅去找杜浩然,只說葉琢在玉街上被謝家人堵住謾罵,杜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