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根本不必去這樣做。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櫻嬤嬤和阿媛顯然跟葉琢想到一塊去了,望向顧塵的眼裡全是擔憂。
好在顧塵只是不善於鬥心眼,機敏還是有的。眼看著聶貴妃眼色不善,杜齊翼的氣壓也低,她坐在那裡默然不語,沒有再提給葉琢的封號的事。
她不提了,杜齊翼卻不好當著葉琢這個新侄兒媳婦的面,裝著沒這回事。最重要的是,他現在雖然不重用杜浩然,但一旦邊關發生大的戰事,這個有“戰神”稱號的侄子還是要派上戰場的。所以適當地給杜浩然一個面子,賜予葉琢一個惠而不費的封號,還是很有必要的。
他抬起頭來,看向葉琢:“葉氏以女流之輩,開創幾項雕刻技藝的先河,堪稱玉雕宗師,特封璿夫人稱號。”
顧塵大喜。
葉琢暗歎一聲,上前一步,叩首謝恩。
給了葉琢封號,聶家自然也不能落下。畢竟聶貴妃還是大皇子之母。就算不給聶家面子,也要顧及大皇子的臉面。
杜齊翼又轉向聶貴妃:“聶家家主聶仲昆,發揚南派玉雕技藝,培養出許多玉雕師,歷年來供給皇宮無數精美玉器,特封南雲大師稱號。”
聶貴妃一開始還挺驚喜,以為目的達到。直至聽到最後一句話,差點把銀牙咬碎。
她多年來費盡心思,就想讓杜齊翼給聶家封個候爺的爵位,好讓聶家躋身於貴族之列。只因她是妃子而不是皇后,朝中並無先例,再加上杜齊翼不想讓聶家太過強大,便屢屢遭拒。現在好不容易顧塵提出給葉琢封號,她想著再如何聶家一個家族,這麼多年來對朝庭的貢獻,比之葉琢小小一個姑娘要強太多。這麼一比之下,葉琢既得了葉琢封號,賜給聶家一個爵位,也是理所應當的了。
卻不想她剛一開口就被顧塵擠兌得再也不能說話。
北派的葉琢得一個封號,南派的聶仲昆也得一個封號,看起來挺公平公正,實際上,這對聶家來說是一種侮辱。
聶仲昆是什麼人?歷代南派傳承的掌門人,無數優秀玉雕師的祖師爺,聶大師之名由來已久,在玉雕界享有極高的聲譽。能勉勉強強與他平起平坐的,是杜齊翼硬捧出來的顧塵顧大師。
而葉琢呢?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學玉雕不到兩載,就算能雕刻出幾件不錯的玉器,奪得了玉雕大賽的第一名,也不過是跟湯問智、史元良同輩的末學後進。
現如今卻拿她來跟聶仲昆相提並論,這對聶家來說不是恥辱是什麼?
可偏偏聶貴妃被顧塵那話擠兌得連說一聲“不服”的機會都沒有。
這怎不叫聶貴妃恨之入骨?
她能爬到今天的位置上,自然不是簡單人物,只一瞬間的功夫,她就恢復了平靜。
叩首謝恩之後,她笑吟吟地對杜齊翼道:“臣妾這段時間老聽人說靖安王妃如何如何能幹,玉器雕刻得如何如何的好。皇上也知道臣妾家中是做玉雕的,從小耳濡目染的都是玉雕手藝。現如今靖安王妃在這裡,皇上不如給臣妾一個機會,讓臣妾看看靖安王妃的手藝如何?”
她知道朝庭誥封這樣的大事涉及皇權,是杜齊翼在意的;但讓葉琢雕刻這樣的小事,他卻不會干涉。
因此,她沒等杜齊翼和顧塵說話,又對葉琢道:“我的年紀與輩份與瑞王妃差不多,怎麼的也算得是靖安王妃的長輩了吧?人老了,未免懷念小時候的生活。靖安王妃要是沒什麼別的事,可否慰藉一下我這個長輩的一點念想,當面雕刻一件玉器來看看?”
在她說話的時候,葉琢就打定主意搶先說話拒絕,以免顧塵又為她出頭,招惹麻煩。
卻不想聶貴妃話聲剛落,葉琢還未張口,杜浩然就搶先道:“對不住,貴妃娘娘。琢兒她前日受涼偶感風寒,今日雖已無大礙,但仍渾身無力,手腳發軟,不能為貴妃娘娘演示了。如果貴妃娘娘想看玉器雕刻,湯問智和史元良就在京中,不如招他們進宮,為娘娘演示一番如何?他們學的聶家雕刻手法,想必更能慰藉娘娘的思鄉之情。”
這話說的極好,要是面對的是一般人必會被說得啞口無言,但聶貴妃是什麼人?心腸黑、臉皮厚這樣的“厚黑學”早已被她學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她“咯咯”地笑了起來,道:“那些個粗人笨手笨腳的,哪裡比得上靖安王妃這樣的俏人兒?他們的玉雕功夫連靖安王妃一成都不到,否則何以在比賽中紛紛敗北?看他們雕刻,有什麼意思?靖安王你也別急,我知道你是心疼你媳婦,你媳婦身體不適,我這做長輩的自然不會不體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