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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銀子,還跟葉家交惡,這回你可是虧大發了!”一個作坊老闆站在汪承東旁邊,見他那臉色如同便秘一樣難看,忍不住開口道。

開作坊的,難免會遇到這種不小心把客人的玉刻壞了的事情,碰到這種情況,最怕的就是遇到像汪承東這樣,絲毫沒有協商的餘地,一定要把人往死裡逼的客人。所以他對這汪承東絲毫沒有好感。話雖然說得不是很難聽,但那嘲諷的口吻,卻極為明顯。

汪承東一直就沒走,沉著臉站在那裡看著這場拍賣。從聽到二千八百兩開始,他的臉色就已很難看了;待聽葉予期說用餘料又雕刻了一件玉雕,再聽到這作坊老闆嘲諷的話,那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那作坊老闆見汪承東黑著個臉站在那裡,裝著沒聽到自己的話,不由嗤笑了一聲,繼續朝臺階上望去。

聶博文雖然頭一件玉雕沒有出價,似是沒有半點興趣。但聽到葉予期說還有一件用餘料雕刻的玉雕,臉色一整,也不管謝雲霆一句話有沒有說完,站起來便朝臺階上走去,生生地把正在說話的謝雲霆晾在半空中。杜浩然像是料到聶博文會有這麼一出似的,見他起身,微微一笑,也從容站了起來,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也走上了臺階。

走到案臺前面,聶博文看著端放在臺上的那件玉雕,臉色嚴肅起來,伸出一隻修長的手,將那件玉雕拿起來,仔細地端詳。好一會兒,才把玉雕遞給杜浩然。杜浩然看著手中的玉雕,眼神倏然一亮,然後微笑著抬頭看了聶博文一眼。

因這件玉料被掏去了一個圓形做了那件玉盤金佛手,只剩了水頭不好的帶皮玉料,於是玉雕師就將中間凹圓的部分,設計成了一個庭院的月洞門。門微微移開,一線光亮同門縫透出,打破了玉雕沉悶之感,並溝通了庭院內外的空間。一個少女緩步走向圓門,透過門縫與門外另一少女相互觀望、閒聊。而玉料表面濃淡相宜的黃紅色,根據顏色和玉質的不同,分別被雕琢而成月門上的瓦片、隨風搖曳的梧桐、玲瓏剔透的太湖石。這件玉雕,猶如秋天的陽光灑在江南庭園的一角,不但充滿了濃郁的生活氣息,更是如詩如畫,讓人見之忘俗,具有極高的藝術價值。

如果說,前面那件金佛手,聶家坊的一些高階玉雕師稍微花點時間也能設計得出來;那麼這一件玉雕那令人叫絕的奇妙構思,卻不是誰都能想得出來的。

讓人稱道的不光是這件玉雕的設計,更有那極俱靈性的雕刻手藝:玉雕上兩個少女微微揚起的嘴角,極為靈動的眼神,讓人彷彿能聽見她們銀鈴一般悅耳的話語和笑聲;便連那梧桐葉子,都極俱動態,彷彿風一吹來,它們就會搖曳著隨風擺動起來。

“怎麼樣?自嘆不如吧?”杜浩然笑道。

聶博文鼻子裡“哼”了一聲,轉身向葉予期一拱手:“這件玉雕也是葉姑娘所作?”

“正是。”葉予期很想裝出淡定的樣子,但那臉上的笑容怎麼也遮不住。他之所以把這事說出來,便是希望葉琢的雕刻手藝能引起聶博文的注意。現在,很顯然,他的目的達到了。

聶博文點了點頭,轉身下了臺階,回到座位上坐了下來,望著葉琢若有所思。

謝雲霆在杜浩然起身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也跟著上去看了那件玉雕。聽到杜浩然所說的話,再看見聶博文這副表情,他這心裡如同打翻了調料鋪子,五味雜呈。

南山鎮許多的玉雕世家,都學著聶家的樣子,讓子孫也學習玉雕手藝,這樣不光是對做生意有用,更能在玉雕大賽上獲得好名次,進入聶家的門牆,進一步提升家族的地位。而謝家,也不例外。在這一代,謝雲霆又是被他父親譽為最有天賦的人。所以他極力結交聶博文,其用意就是想找機會在聶博文面前表現一下自己的雕刻水平,希望不用參加比賽就能被聶家人收為徒弟。

而現在謝雲霆鬱悶地發現,自己的手藝被葉琢這麼一比,完全拿不出手——兩者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葉琢珠玉在前,就算他再怎麼表現,聶博文都不會看上他了。

這莫不就是因果報應?這位無論是賭石還是玉雕都極為出色、而且姿容美麗的女子,被他們謝家棄如敝履;退親之後又因她的本事,想要對她百般計算。而現在,她在無意之間就輕易地阻攔了他處心積慮想要謀求的前程。

“這件玉雕,因其玉料是用餘料所作,質地沒有前一件玉雕那麼好,所以價錢也低一些。但其精妙得讓人乍舌的設計,讓它有著極高的收藏價值。感覺興趣的朋友不妨上來看一看。”雲老爺子在看過那件桐蔭仕女圖擺件之後,又開始蠱惑起來。

於是除了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