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被誰狠狠的揪住,痛徹心扉。我八歲的兒子,已經看透這宮裡最脆弱不堪的親情,最無情的利益糾葛,最殘酷不見血的爭鬥。可我這個親身母親,卻不能在他明悟的痛苦時,給予他哪怕一點點的安慰哄騙,只因為他生活在這個環境中,因為他還要在這個環境中生存。
作者有話要說:
嗯,寶哥兒小時候就比較懂事,這個懂事表現為他的孝順。而經歷天花一個多月的隔離和十日的生死線上掙扎,已經使他早熟。他生活的圈子不安寧,他也是個聰明伶俐的,他能從竹息的行為推測出太后的目的,也能在壓抑隱藏了大半夜和半個白日之後在他親母面前攤開,我寫的時候格外心疼。
第六十六章 環境沒有給寶哥兒傷心的時間,時辰到了他依然帶著小寧子去了演武場。周源帶著小文子給的訊息回來:“小文子去燕禧殿取證,翠榮主動找上來坦白。”
我凝眉沉思,後宮之人不論是主子亦或是宮女內監,最熟練的技能便是明哲保身。小文子做為玄凌身邊現任大總管,不論他取證的理由是什麼,翠榮這般主動,必是有人指使。這個人自然不是她明面上的主子胡蘊蓉,那麼會是誰?太后?思及太后殺她滅口,十分有可能。但也可能是皇后,太后殺她是為了保住皇后。
但是太后為什麼要殺翠榮滅口?根據她昨日的證詞,她並不是十分清楚整件事情。食指敲擊著椅子扶手,不自覺的把疑問問出口。周源臉部肌肉抽搐,抬眼疑惑的望向我:“太后?”我輕嘆一聲,帶著憐惜和心疼:“寶哥兒告訴本宮的。”
喜兒在片刻的吃驚後,皺眉道:“奴婢覺的昨日翠榮的證詞含糊不清。她說燕禧殿的大宮女隱秘的趕製荷包,奴婢和卷丹山丹為娘娘製作荷包香囊時,也是小心避開其他人的。畢竟是主子貼身的東西,若被別有用心的人所趁,就是奴婢們洗不清的罪過。還有,她說那荷包昌昭儀沒有佩戴,或許昌昭儀送給哪位娘娘了呢?並不能肯定那荷包偷換給了二殿下。”
我細細回憶,確實是這樣,且還不止如此。翠榮的證詞,最多能證明小葉子是胡蘊蓉的心腹,為胡蘊蓉辦了件事。卻不能證明他所辦的那件事就是為胡蘊蓉帶進宮痘毒。而皇后以荷包上的針眼,指證那荷包被整改過,但我卻是知道的,如果有人實在精通女紅,按照原有的線路不留痕跡的拆縫雖然極耗費心力,卻不是不能辦到。這一點我自己就能做到。胡蘊蓉若當真動手,以晉康翁主配給她的人才,不可能做不到這一點。
因而翠榮指證胡蘊蓉偷了小寧子的荷包並縫進帶有痘毒的素錦,十分牽強。但竹息的那句話,卻適時的將翠榮的話坐實。當時眾妃未反應過來,事後卻能咀嚼出味來。太后滅殺翠榮,為的或許就是防止有人品出味來,在玄凌面前嚼舌,引起玄凌懷疑進而重新取證。
而翠榮那封“遺書”不得不能說是翠榮身歿的最好的掩飾藉口。姜果然是老的辣。也難怪皇后當時那麼鎮定,她是吃定了太后會維護她,維護朱家的後位。而之前太后以崔槿汐和李長和玄凌維護甄嬛的事問罪皇后,其根因竟是她找的藉口罷皇后理宮大權來警告皇后。
種種利益衝突,盤根錯節。
我問周源:“太后為何推昌昭儀出來頂罪?甄嬛豈不更合適?”周源思考了一陣道:“之前關於菀貴嬪的流言和罪證紛紛揚揚,追查下去卻都不盡不實,卻也查清了菀貴嬪在這件事上的無辜。至於昌昭儀,奴才推測,或許是因為京畿之內未有人感染天花,而宮中妃嬪有能力從外地攜帶來天花並傳進宮裡的人只有那麼一兩個,昌昭儀與娘娘有舊恨,動機似乎更大一些。”
我黯然,太后一向對胡蘊蓉優容有加,是真心喜愛她。真正到了要緊關頭,卻為了朱家的利益果斷捨棄她。胡蘊蓉或許也明白,才將帝姬託付給我。
我以為胡蘊蓉跌了這麼狠的跟頭,晉康翁主會進宮來找太后伸冤求情。而晉康翁主也確實進宮了,但她只是來探視帝姬,對胡蘊蓉的事卻三緘其口。
我有些困惑,看著晉康翁主送的幾乎堆滿一車的貴重禮物,吩咐喜兒和英娘一起造冊登記收入和睦的庫房。映月道:“謀害皇嗣這般滔天的大罪,豈是一二句求情的話就能豁免的?反倒惹得太后和皇上厭惡。”
我一想,正是這個理。詩韻卻不關心這個,她看著這許多的禮物,大咧咧的問道:“這是晉康翁主送給娘娘的,娘娘怎麼都給了和睦?也不怕翁主得知訊息心中不安。”我摟著和睦,道:“太貴重了,本宮受之不起。”
映月勸道:“胡貴人那樣對不起娘娘,娘娘還答應為她撫養帝